这个问题,早先她和阮二几人也议过,本是有些心理准备,但真到此时,苏瑾也有些发愁。以指叩桌,低头思量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莫不是要办个培训班么?”
她声音低,阮二没听清楚,往前伸了伸头,“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苏瑾笑了笑,又问,“生手多久能练成熟手?”
阮二偏头想了想道,“咱们坊子里的这些妇人,自咱们羊毛坊开始筹建,便一直在。至今已有三个月,她们早先是织过羊毛的,也算是熟手了。”
“她们算什么熟手?”苏瑾笑了笑,“不过是给前一位刘掌柜织过几张毯子而已。也就比一般的妇人强那么一点点……”
阮二笑了,“这倒也是。这么算起来,生手到熟手至少三个月……”说到此处,他停下来,试探着问道,“夫人莫不是想招了人后,再现教她们么?”
苏瑾点头。要扩大生产,原料,技术,人工三者缺一不可。如今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子可走了。
阮二沉吟片刻,道,“夫人说的也是个法子。现有的熟手妇人可先开工,余下的么,只好一步一步慢慢来。”
只是办培训班,她面临的问题亦不少。最最关键的一点,现今不是二十一世纪,妇人们怕是没白白浪费三个月,不领一文工钱而来学习的觉悟罢?二则即是授课,不免要边操作边教授,她的羊毛好不容易才购买因来的……原料浪费也是一大问题,着实叫人心疼。
与阮二议了半晌,最终也没议定如何办。眼见天色已晚,苏瑾只好叫他回去和工坊中的师傅再议一议,议个最佳的方案出来。
阮二知已到散衙的时间,便不再多留,匆匆去了。
他刚走不久,苏瑾便听到散衙的梆子声,不多时,后衙的大门便开了,传来栓子恭迎的声音。
苏瑾自正厅里走出来时,陆仲晗已过了屋宇式的门厅,她笑着迎上去,“倒比我想象的回来得早些。”以栓子说上午的架式,苏瑾本以为他今儿会在衙门挑灯办公呢。
陆仲晗笑笑,没说话,往她这边走来。直到两人会合到一处,他才轻笑道,“晚堂的状子少些。便早早回来了。”
“我听栓子说,那位张姑娘的案子下午审,可是有结果了?”
“已将被告看押。”
苏瑾一怔,“案情很复杂么?”据她所了解的丁点皮毛,若是案情清楚,当堂宣判即可,并不需要将人犯关押。
两人一边说着话,已转入二门,走在通往自己院子的小道上,陆仲晗抓了她的手,拖着往院中慢慢的走,一边缓声道,“案情倒不复杂,张九忤逆是事实。明儿要传张老汉上堂,若这张老汉言说不追究,他便无事。”
陆仲晗这话虽平平淡淡,苏瑾却听出些门道。毕竟在这里生活得久了,这里的社会法规与人们生活生存的价值观,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