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恍然大悟,亦震惊无匹:“竟是吕师爷么?天妒英才!可怜,可叹,可惜啊。”
见谢钰跟封油的酒桶似的实在问不出什么,滇西王一时摸不清他的底细。
毕竟,清河郡王才名冠绝京城已是几年前的事,他远在西南封地,没当真领教过,如今看来,也有可能定亲王妃为失祜的小儿子造势罢了。
滇西王心中冷笑,含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子弟能有什么心计智谋?徒增笑谈!
“欸,不说这些伤心的。贤侄辛苦多日,为我滇西解决大患,今晚在我府上,尽情尽兴吧!”
说罢,滇西王右手一挥,两侧密合的门帘敞开,只见一群在寒冬着丝衣纱裙的美人,手上或拍手鼓,或摇金铃,或反弹琵琶,如凌微波般涌入。
席上皆是男人,哪里逃得过粉面香风,莺歌燕舞?滇西湿冷阴寒,唯有美人在怀才暖融融的,很快皆失了形状。
谢钰浑身僵硬,瞟角落干吃不喝酒的李明琅一眼,脑海飘过两个大字——完蛋!
他巧力推开跌他怀里的舞姬,温声道:“斟酒就好。”
滇西王却道:“光斟酒有何趣味?”
您快别害我了!
谢钰心里恨得牙痒痒,明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只道:“小王没有暴露于人的癖好。”
滇西王:“哈哈,这好说,一会儿送你几个,都送到你房里。”
“……”
门边上的李明琅,又是寒风吹,又是吃冷饭残羹的,心情极度恶劣。看到谢钰左右各伴一位美人,一个倒酒一个剥果子,喉间泛起腥气,胃里翻江倒海。
她愈发认为,先前的决定没错。以谢钰的身份,就算他日后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少不得要面对此情此景。
让她李明琅受这份委屈,谢钰还担不起!
她再看不下去,避开群魔乱舞的众人,借口尿遁,问王府的下人马厩何在,就独自穿堂过巷,骑上她的白色小母马,一个人晃晃悠悠回驿站去了。
银鞍上的铃铛叮咚,五彩丝线织就的缰绳深深握进手心。
李明琅面沉似水,四肢百骸都泛起疲倦的酸痛,索性伏在马上,抱住小白马的脖子,拍拍它的脑袋。
“都是一身白,你比谁都要干净。”
白马体贴地蹭蹭她的掌心,睫毛纤长,黑葡萄似的眼珠仿若有灵。
独在异乡,又累又气,李明琅后知后觉感到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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