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看?”
谢钰瞟一眼她束成一马平川的胸脯,咳嗽一声:“好看。”
“那就好。”李明琅甩开折扇,手指如白玉扇柄般白皙柔润,扇面后,她的眼睛水光潋滟,俊美非凡。
“回头给当家多买几身石榴裙。”
还是穿裙子好些。
“不要你的臭钱。”李明琅轻哼,没睬他。
去昆城的路上,李明琅跟两位幕僚坐在队伍最末的马车里,与清河郡王的紫檀舆车相隔几十号人马。
拜访滇西王的队伍多出一位俊俏郎君,幕僚们多有嘀咕。
谢钰三不五时送来蜜饯、糕饼和暖手的炉子,没两回幕僚先生们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寻透气的借口下车骑马,留李明琅一人在车上。
她支着下巴,掀开车帘,望向窗外重峦叠嶂。
忽而,杨岘策马靠过来,面无表情,问的话却很八卦:“李当家,您与主子吵架了?”
“唔。”
杨岘难得一见笑了声:“您还是第一位让主子头疼的姑娘。”
“照这么说,让他不头疼的也有不少吧。”李明琅冷笑。
杨岘笑容凝固,夹紧马腹走了,他做什么孽要来替主子说和,别一会儿引火烧身才是。
李当家的性子,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护卫在马车另一侧的杨汾见堂哥吃瘪,不禁噗嗤一笑。
李明琅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凉飕飕问:“很好笑么?”
“……禀郡王妃,不好笑。”
嗖,一支艳红利箭自车厢射出。杨汾一缩脖颈,被蹭掉半根头发。
“谁是你们郡王妃?小小年纪,不要信口胡言。”李明琅冷哼,“我跟你们殿下没有一文钱关系。”
杨汾知道她没动真格,否则以那短弩射出的速度,绝不仅仅削断头发丝而已,看来当真气狠了。
他摸着心口,不敢再替谢钰试探:“李当家说的是。”
一路相安无事抵达昆城已是三日后,霰雪初霁,城门下旌旗招展,冠盖接天。
李明琅遥遥看谢钰与滇西王见礼。
权震滇西的王爷身形高壮,肤色黝黑,五官如刀削斧凿,看着庄重端肃,目光却锋利如电。
李明琅面无表情,耳畔不断响起吕飞白死前说的那句“你爹李道仁是王府的狗”,“狗咬人就是狗的不对了”……
指甲抠进掌心,印下几道赤红月牙。李明琅吁一口气,垂首随郡王府的官吏、幕僚们步入城门。
余光一瞥,李明琅粗略估计,此地城墙约莫有三十仞,站在城墙根仰望,竟高耸入云。
京城的防卫也不过如此了,滇西王所图为何,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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