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脾气能忍住,也挺难为她的。”严筝轻轻勾了勾唇角,摇摇头道,“我现在和你说件事,你别生气,我之前为了能够保持神经紧绷的状态,头脑清晰地处理各种工作,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按时吃药,包括病情恶化回到巴黎被你送进医院那会儿,我手里有夏初哥的剧本,还有他打人事件的收尾……你整日整日守着我,心心念念地盼望我能好起来,我却跟中邪一样,每次都是当着你的面把药吃了,再找机会脱离你的视线吐掉……”
“我知道……”祁姗听他这么说便低下头,她给他找的医生都是最权威最有经验的,他每日的血项检测摆在那里,有没有好好吃药显而易见,他们见多了像他这种患者为了不吃药会做出哪些举动,毕竟受雇于她,怎么会不叫她知情,“你真的特别厉害,我那时好多次都以为我们不会有一辈子了,更不敢想你能有主动和我坦白这些的一天。”
“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是你也一直没有放弃我。”她说她不敢想,严筝又何尝不是,“总之当初伴随着病情恶化,我对于周围事物的认知难免会出现偏差,很多话一开始说给你们听,重复次数多了我反而自己先信了,最重要的是夏初哥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我的生活里扮演唯一一个会时不时对我好的长辈角色,我无法面对他根本没在乎过我这个事实。”
祁姗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不难发现他现在虽然是在说服自己面对接受,眸光里却依旧闪烁着悲切,想要他彻底释怀还需要时间。
现在她再去说夏初的坏话无济于事,所以思忖过后,她决定换个角度开解他:“其实你也没必要太难过,你可以这么想,夏初虽然没把你当兄弟,但摆明了也没把你哥当兄弟啊,你哥对他付出的更多,结果现在的下场比你惨多了。你有我有B团有沐学霸有助理小哥有那么多站在你身边的好人呢,他却连我嫂子二哥那种正经没几年的纨绔大少肯搭理他都是看在夏初的面子……这是不是说明夏初还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一点?一定是看你比你哥可爱,所以一不小心没下得去太狠的手。”
“好像有道理……”她那么努力地逗他开心,严筝眼里的悲切渐渐散去,“夏初哥生性使然,我全当天上掉下来的哥哥没得选吧,以后用合适的方式和他相处就好了。”
说着,他给她看适才和夏初的微信聊天界面,基本和公司通知团建没差的公事公办措辞,告诉夏初周六上午十点HOWL总部,自家岳父有事要亲自找他谈。
“你放心,我爸不会真拿他怎么样的。”祁姗怕他还是会担心,给他吃定心丸,“大概率也是吓唬吓唬,然后把祁诺捞回来,肯定还能胳膊腿一个不少地放出来。”
“嗯,里昂先生会拿捏分寸,这点我清楚的。”严筝温温柔柔地笑了,“所以夏初哥交给你爸爸,我猜夏初哥顾虑我哥会认为他已经反水,不会告诉他里昂先生要和他单独聊的事,所以咱们周六大概能见到一个有点慌的我哥,外援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还要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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