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她们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徐念认为她们多多少少有夸张的成分在,祁岚是出于让她解气的目的,祁姗则是为了减少她的芥蒂。她想严筝毕竟与她同龄,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年纪,再怎么样能至于将自己榨干作死。
不成想这一切居然真的没掺一点水分,严筝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确实都像是被透支到了极限,甚至他站在那里,会让你觉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轻浅得如同奢求。
“你至于吗?”许是他这副模样冲击性太强,徐念再将他归结于咎由自取,不免也认为此刻的一幕讽刺,“要钱要名不要命,你处心积虑把自己搞成这样,赚来的钱确定有命花?”
严筝知道外人眼中的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是图谋不轨包藏祸心,也懒得辩解什么:“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个人挺可悲的。”
他还是那种叫人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语气,徐念没办法通过与他对话判断他的想法,但想到祁姗即便决定不再喜欢他,也依然希望他能好起来的心情,终究还是慢慢舒出一口气。
“严筝,这些话其实不应该由我说,毕竟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甚至一度觉得你死了最好。”说到这里,徐念的话停顿一下,完全转过身来,时隔五年,他们又一次面对而立,“但姗姗希望你能告别过去的自己,想帮你走出之前束缚你的枷锁,让你好好活着。”
“告别过去的自己,哪有那么容易。”严筝说,就算了解这些都是祁姗应付家人的说辞,他依旧认为将类似的言论和自己挂钩属于痴人说梦。
他天生就是带着罪孽生下来的,这些都和他之前犯下的错一样,抹不去也消不掉。
“是啊,没那么容易。”至少他这句话,徐念表示赞同,“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你对晨骁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我怎么可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不过后来我打电话给晨骁,他说可以这样算,你间接害过他,又间接救了我们的儿子,一报还一报,这一报算扯平了。然后是你恶心我们的那两个月,晨骁认为你对他用过的手段应该没有这三个月里霍华德家和里昂先生对你用的厉害。就结果而言,更是他好好的,你差点搭进一条命,但毕竟是你搞事在先,所以这个也勉强算扯平。最重要的是姗姗是晨骁的妹妹,不知道姗姗有没有和你提过,小时候她被表亲欺负,都是晨骁帮她出头,晨骁很疼她,也舍不得妹妹难过。”
“你的意思是……”严筝听她一条条进行陈述,原本空洞的眼睛里染了几分讶色,从未赎清过身上罪孽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住。”徐念不知道他这份惊讶有几分真,反正及时叫停他去想当然,“我没说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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