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筝认了他,他也的确帮忙缓和了自己与哥哥的关系,可他从此变成了夏初的狗。夏初拎得清,像他这种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本身又心思深沉随时有当白眼狼潜质的人,掏心掏肺相处是傻子,合理利用顺便拿他在严穆那边卖乖才是正确操作。
严穆给夏初面子,表面上算是不再计较他是仇人的儿子,还顺手帮他平了父亲债主的事。可不用严穆说,他知道那些钱要还。可再怎么不还说不过去,等他靠自己的努力还完,换来的却也只有那位生性多疑的投资风向标防贼一样的猜忌忌惮。
徐念之前,他没想过有人会毫无偏见地把他当人,让他动心的从来不是那个女孩儿有多么美丽出色,只是他太眷恋那种感觉,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而这些兵荒马乱的过去,祁姗不问透到极致,严筝是不可能说的。
“粥好了。”他转移话题,试着起身下床。
“你好好躺着,我去盛。”祁姗把他按回去。
严筝不放心地看着她的动作,生怕她再处理不好被蒸汽打到或者被粥碗烫到。
幸好祁姗这段时间厨艺没长进,照顾人的本事还是被侄子练出来了,并没什么惊险画面地盛了粥,晾到床边的放置柜上:“你神了,在床上遥控我都会煮粥,火候和浓度都正好。”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对你也挺好,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全程自己操作搞出能吃的东西,我爸我妈我俩哥我嫂子都没吃过,给你吃了。”
严筝:“……”就算有自己指导在先,好像也突然就不是那么敢吃了呢。
“后来年纪大了,不再局限于我哥和夏初哥的圈子,也觉得当时挺幼稚的。”他笑了笑,就算他哥和夏初一直致力于透支他的风评和人脉,但至少他还有B团那些会相信他包容他的队友们,是他们和祁姗告诉他,他并不是天生的渣滓,只要不放弃自己,他也有机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想着想着,严筝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他准备跳塞纳河结束生命之前给陈酿打过一个电话,内容详实条理清晰,但语气绝对属于交代遗言。交代完他先让手机沉了湖,后来没能死成,但一直浑浑噩噩,也把这茬忘了个干净。
“姗姗,手机借我一下。”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他的队友们估计早炸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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