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太医探了脉开了方子,说不过是郊外露重,着了点凉罢了,倒是无妨。
清雅与九阿哥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转着扳指的康熙爷见状,突然说道:“当年保成生病,朕也是如你们一般着急得不得了,这就是为人父母啊!可惜如今保成年纪大了,便开始容不得老父了。”
屋子里静悄悄地,无论是清雅还是九阿哥,抑或是王太医,都不敢接口,揣测圣意。
半晌他突然说道:“胤禟,你明儿天一亮,便带着我的信物进城,去找裕亲王福全,叫他寻了个名号,撤了赫舍里家在五城兵马司的那人;另外,传信给补熙,让他整兵,随时拱卫京畿。”
九阿哥神色一凛,跪倒在地:“谨遵阿玛之命。”
康熙爷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千万莫露了机锋。赫舍里家到底对大清有功,朕不想满手沾满了功臣的鲜血啊!”
看来,皇上还是对太子有着舔犊之情,要知道谋逆可是灭族的大罪。只不过索额图那是在劫难逃了。
康熙爷又转头看了看清雅,将那玉扳指转得更快了一些,“清雅丫头便跟在我身边,护卫我去巡视河工吧。朕对你当年孤身一人,救朕于危难之事,可是记得真真切切啊!那时候你在乾清宫,拍着胸脯对朕说臣女上马可百步穿杨,下马可力战群雄,且不论心机谋略,单论武力,便可踏万人之上,如此良将,皇上怎可错过?”
清雅垂头眼润,心里却冷笑不已,任你说得口舌生花,不过是到底信不过胤禟而已,就说康熙爷身边的这些护卫,个个都是好手,哪里用得着她这个生产亏了身子的女人来保护,不过是留个人质罢了。果真是帝王无心,在他眼中,无论是谁,都在觊觎他那个位置。
腹议归腹议,现在的她还能不答应么?还不如做得虔诚些,好在康熙爷那多留点情分。
“儿媳自当竭尽全力,贼子若想动万岁半分,当从儿媳身上踏过!”
康熙爷抬手将清雅与胤禟扶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好!”
是夜,九阿哥一家三口躺在镶有雕花栏杆的大床之上,除了蝈蝈不知忧愁的呼呼大睡之外,另外二人都只是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这真真是天降横祸!
“你与皇阿玛此番上路,路途凶险,你身子尚未全好,切莫逞能。蝈蝈有我照顾,你且放心。你我一心只想着平安喜乐,却偏偏有人硬是搅得这京城不安宁啊!你说若是我们今后能够离这些事情远远地,该有多好。”
清雅握了握九阿哥的手,“可惜生在帝王家。你只是个传信的,且莫多言,裕亲王是皇阿玛最铁杆的兄弟,自是把握得好分寸。皇阿玛不走京师,反倒折回山东,真真是让人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