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道了别, 心下终归是松了一口气,最近总觉得齐淮便不太对劲。
时绥去上朝了, 朝堂之事横竖也不会再出多少幺蛾子。双眸刚想阖上打个盹,一声响动传来。
时也一片清明睁开眼,便见齐淮汹汹掀了车帘而上,转瞬之间,齐淮的头已经凑来到了她面前。
双目相对,鼻间距离近至三寸,又是可怕的熟悉的气息喷洒交织。
时也吓得睡意全无, 一只手忙抵住了齐淮的肩膀,恨不得再抽他一巴, “王爷。”
“你不是说要唤我名讳唤到农民当家做主?”齐淮哑声提醒。
时也觉得方才她的舌头肯定又没睡醒,当下只得带上几分恼意,“你这又是闹哪出。”
时五在车帘外, 声音带着一丝着急不解,“公子?可有事?”
“没事。”时也瞪着默默坐直了身,在她对面看着她的齐淮。
齐淮这最近不是路数不对,便是魔怔了。
时也蹙眉还未想出个所以然。
直至齐淮说了句, “方才不是说要为我推功过血,这便一道回你时府,差人去王府将嵇白唤来你府上便是了。”
时也以为这只是齐淮不想在宫中用早膳的一个借口罢了,如今看来, “你的诊疗, 已经到了推功过血了?”
这阵子事情杂乱,虽然在淮王府外头也安插了探子,但淮王府的防卫本来便像个铁桶,齐淮的很多动静消息, 她都是靠猜和推测而来的。
当时在南郡答应过的这事她都快差点忘了。
齐淮还在一旁幽幽道着,“时大人莫不是忘了当初的信誓旦旦。”
仿若她还是个负心汉,“回府回府。”时也冲着外头的时五说道,“现在回时府。”
时也素日用穿不屑奢华,但舒服却是一定要的。马车内里照常铺着软褥垫,紫漆小几上照常摆着几样蜜饯坚果。
与上次南郡前往昌阳的马车布设,倒是相似。
齐淮记得,时也向来喜欢甜食,蜜饯坚果基本也算是她心头好。
他从屯州折返盛都的第一天晚上,便去了时府找时也。他点的那些晚膳,也只是因为他恰好知道时也没用晚膳,恰好又知道时也喜欢吃什么。
那时帮她夹着菜,想着一切只是恰好知道。
此时再想起来,恍然觉得这一切是他自己想知道,才去知道的。
心下自嘲,齐淮随手捡起紫漆小几上的糖渍瓜条丢进了嘴里。甜味在口里弥散开,齐淮立马又端起了一旁的茶水,“你竟然喜欢吃这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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