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对自小在这皇权之中长大的齐淮心下还多了几分理解。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王爷,觉着这下奚柏回去,会出手吗?”
时也说着,抽了抽被齐淮攥在手中的衣袖,竟然没抽动。
“会。”无视了时也那般示意的眼神,齐淮肯定地点点头,“这个假奚柏,与真奚柏,也只有长相和字迹相似。他的许多行为举止,都是仿着真奚柏来的。但心胸和眼见这个是最难模仿。”
眼下把雀秧放在都兆府尹狱里还有一个好处,便是都兆府牢狱要比刑部和禁卫司的戒备松上一些。
若是奚柏真想先保全自己,杀了雀秧是目前比较容易办到的。毕竟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么些年刺杀齐淮,不也是没杀得下来。
时也点头,这般考量不无道理。
琉璃瓦顶渐渐明亮,风吹花落,晨雾似青罗轻纱绕着二人而过。
摄政王爷扯着尚书大人的衣袖,一高一矮并肩走着的模样,宫人老远只敢望上一眼,便尽皆垂首低头走了过去。
“王爷。”时也觉着很有必要提醒一下齐淮,“我的衣袖还在你手中。”
“伤口好些了吗?”齐淮恍若未闻,也不松手,转头问着时也,“那夜你可是直呼我名字的。”
望着她的眸中霜凉不再,余下沉沉暗色。
望得时也一个愣怔,一时不明白这是想关心,还是想追究,“伤口不重,那夜只是气恼了,才直呼王爷的名讳,王爷难道还想与我计较。”
时也都准备好要与齐淮算账,却见齐淮认真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很久没人那般叫过我名字了。”
......这人是想娘亲了不成,时也试探道,“齐淮?”
“嗯,我在。”齐淮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昨夜与你一道守着相府,今日又陪你气了奚柏,才换回你这一声齐淮。”
嗤,“你若需要,我大可天天唤你齐淮。”时也就想蹬鼻子上脸了,“唤到哪日你这暴权被人推翻,农民当家做主。”
当事人对此表示不置可否。
隐在下方的红阳要露出头了,出了宫门,时也的衣袖终于得到了解脱。
时五看到了齐淮的手不规矩,但自家公子没发话,他只是权当没看到,“公子,今日不上朝吗。”
“嗯,现在回府罢。”时也踏在了车辕之上,轻纱薄雾中眉眼清绝色,齐淮听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今日便先就此别过。”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手中一空,便觉得未明言的心意已被击败,因为这人丝毫不知。
纵是满溪桃花,如黛青山春水,也不及这个人,这么让他想触碰。
笨拙如他。
不顾时五的阻拦,踏上车辕,掀帘入了马车之内。
第40章 坦荡 同性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