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年都是谢家最繁忙的时候, 举办宴席,接待送上拜帖而来的各家亲戚,派人回礼等, 都是需要斟酌考虑的事情。
今年有所不同的是,因为谢思远在南疆节节败退, 兵力损失惨重, 对谢家或多或少造成影响。而年后的选妃会抱有何种态度, 也是其他家人试探刺探的事情。
清宁今晨梳洗后选了一身浅蓝色深衣,还没穿好就被流光瞪了一眼道,“今天年三十, 不说穿大红色,总要穿粉红色才合时宜。更何况府里不是给您新裁了折裥间色裙,这才是今年最兴的式样,您非要挑一件去年的穿,不得被人暗地里奚落?”
清宁摸了下鼻子,见实在插不上手,干脆躲在一边看流光忙来忙去。
确实不是她不注意,她平日穿骑装和男装的时间多,只知道今年最时兴的乃是深蓝色大袖博带, 要让她说女装如何,就说不出一二三来。更何况, 这件去年的衣服没穿过两次,着实像今年新裁的。
被流光拉着梳洗完毕,铜镜里已经出现一位满身贵气的女郎。
清宁抚着袖子走出去,门外其余植物已经凋谢, 只有越来越繁密的白梅。
玉霜坐在一座亭台中喝茶,但似乎在等她。
看见她, 玉霜笑盈盈喊了一声,“姐姐。”
清宁从善如流地与她招呼。
她一直觉得玉霜对她态度有些奇怪,但对她态度奇怪的人多得去了,总有人在心里计较盘算,她一向不放在心上,随意应了,还邀请她一起去正房给老太太请安。
玉霜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姐姐,我与其他姐妹不怎么熟悉,也插不上话。”
她黏在清宁身边,和她扯些无伤大雅的闲话。
走了一会儿,却有个下人过来朝两人行礼,然后对清宁道,“姑娘,有人给您送了东西,说是年礼。”
清宁诧异问,“谁送的?”
下人道,“天灰蒙蒙的,没看清,不过手里有您的拜帖,应该是您认识的人。”
他说着递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过来。
清宁有点好奇,把盒子打开,结果这个又破又脏的小盒子的装了一颗小石头。
她差点被逗笑,也不知是谁恶作剧或者装错东西。
正要把盒子塞流光手里,她忽然心里一动,把石子取出来细细打量。
流光紧张道,“姑娘,是不是有问题?”
清宁哼笑一声,“没问题。”
她想了想道,“待会儿你去取库房钥匙,选一把稍小一点的木剑,送到施玄那儿给他玩儿。”
个小屁孩,还惦记被捉弄的事情,年礼都不肯好好送,送一颗煤炭子儿,说自己还记仇呢。
她没法送些更好的东西,送柄木剑足够让他开心了。
她想了想,忽然问流光,“有没有请一位拳脚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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