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种的。”
“你刻了名字……”
“那不是我种的。”她转身回房,点灯,开始收拾东西。
他看着她忙碌,“……哦。”却又道,“你若喜欢,司天台里也有梨树。不过现在不是季节。”
她想,仙人有时候也挺唠叨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很欢喜。
待她收拾好了,大半夜都已过去。未殊也不帮她,就倚着门看着,自己也不觉累似的。她直起身子揉了揉腰,他眉头一动正要说话,她却一转头道:“你还在?”
他一怔。
她说:“你不回去休息?”又一拍脑袋,自顾自地道,“也对,这会儿回去太晚了。不如你去隔壁睡?”
她娘的客人不多,小桃楼的空房自然不少。
如果无妄在这里,肯定会惊得跳起来:不行不行!怎么能让公子睡妓院?荒唐荒唐!可是未殊却全未觉察,只道:“我等你收拾完。”
她指了指桌上地上的七八个包袱:“我收拾完了。”
“……”他顿了顿,“先带上最紧要的,剩下的回头我派人来取。”
“这么急?”她睁大眼睛,“现在就得走吗?我还没跟小葫芦说呢,还有街坊邻居……”
“现在就走。”他的话音一向清淡如无,可不知为何,会让阿苦感到是不可违逆的,“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
那么平静的语调,那么寻常的四个字。
可是落进阿苦的耳中,却好像平空炸了一个惊雷,她的心在那一瞬间竟然停跳了。
然后,又愈加强劲而错乱地跳动起来。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这样跟着他走,岂不是把一条小命全部交给他拿捏了?她倒不是不放心他,她只是终究有些怕……
“我娘怎么会答应的?”她没话找话。
“为什么不答应?”他淡声,“待在这里你会受苦的。”
她没有做声,将包袱里的衣裳又拿了出来一件件挑。他一眼扫过去,大都是新的,鲜妍明媚,他都没见她穿过。
“衣裳少带几件。”他不由得道,“去了台署给你买新的。”
“这也是新的呀。”她不解。
可这是李继忠的钱买的。
他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