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琅摸摸鼻子,谁叫自己欠她的?莫说是爬床底了,她便是让自己爬狗洞,自己也无话可说。少年人身材倒是柔韧,三两下爬到了床底下趴好,还负气地将床帘一扯。
殷染笑了,没让他瞧见。
将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收拾进食盒里,再将食盒塞入箱柜,四处打量着确认无碍了,她方掀开帘帷走去堂上,将那鸟架一推,正攀着锁链打盹儿的鹦鹉一个抖索醒了过来,她这才轻轻一笑,迎出去道:“婢子向吴婕妤、六公主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1唐代刘晏(715-780)五鼓上朝,途经卖蒸饼处,“使人买之,以袍袖包裙帽底啖之。且谓同列曰:‘美不可言,美不可言!’”
有读者跟我说,我写的这个,叫,反调戏……反正我要被犬系段五萌死了……
☆、第70章
第70章——虚虚实实(一)
吴婕妤正迈入庭中,见殷染屈膝要行礼,连忙三两步抢上前扶住了,一脸的歉意:“殷娘子切莫如此,本宫此来,实在是因环儿太不像话,累您受了苦刑,本宫是来给您赔不是的。”说着,将身后的女孩拉出来,训斥道:“环儿,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害得她苦了!”
殷染微微一笑。她好像成了好几个人的救命恩人,只是她自己却从没想过要救他们的。
仙都公主段云环见着殷染,表情里着实满含了愧疚,偏偏久为皇室掌珠的骄傲让她低不下头来道歉,只是扁着嘴,带着哭腔道:“我可吓坏啦!”
吴婕妤正色道:“若没有殷娘子,你何止吓坏,你可得被吓死。”
段云环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心有余悸,看向殷染时更加难受,“姐姐,我……”
殷染对小孩子一向心软得紧,只侧过身道:“瞧您说的,先进屋来吧,外间风凉得很。”
待吴婕妤和六公主抬脚进屋,殷染得空扫了一眼庭院。果然未见刘垂文。
段云环一进来,注意力就被头顶上那只毛羽鲜艳的鹦鹉吸引去了:“呀,那是什么鸟儿!”
殷染一边沏茶一边笑道:“那是我养的鹦哥儿。”
吴婕妤沉吟道:“我记起来了,几年前有一回诞节上,你这鹦鹉念了一句经。”
殷染笑道:“那可真是好几年前了,难为您还记得。”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接着话头说下去。吴婕妤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茶水熨帖温暖着一双手,吴婕妤分明记得至正十八年的诞节大宴上,这个女子言出不逊,眉眼不安分地上挑,她们当时都猜测她是在邀宠,可过了三年了,她竟然倒混回掖庭宫来了。
吴婕妤打心眼里感激殷染救了女儿,此番来特带了谢礼,是一盒花钿,殷染推辞不过,珍重收了,回内室去放好。一只手却从床底下探出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她面不改色地将脚踩了下去,力道还未用实,他已即刻缩回了手去。
殷染眼里便含了旁人都看不懂的笑意。
吴婕妤握着殷染的手恳切地道谢,并道:“往后娘子但有用得着本宫之处,随意提来即可。娘子若有心,便到本宫的殿上坐一坐,那更是欢喜不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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