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咬着唇,极轻微极轻微的挪了挪身子,试图够上去看看表哥。
后腰上的手掌倏忽一动,拍了她一下。
“别乱动。”
嗓音低沉醇厚,婉婉身子冷不防轻颤了下。
她长睫轻抬,正对上陆珏一双慵懒的眼睛,漫不经心,不似寻常那般清冷疏离。
“表哥……你、你也醒了……”
婉婉嗓子还是哑的,目光一触及他,顿时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米,话音儿弱弱的,视线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合适。
然而她此时手肘半撑,纤弱的肩膀便将锦衾支起来,饱满盛开的牡丹正盈盈显露在陆珏眼前。
心衣早已不翼而飞,昨晚被男人随手扯下扔在了脚踏上,姑娘家身前一点浅浅的沟壑在春光中浮现,陆珏目光却未有回避,漫然嗯了声。
婉婉这才觉出自己身前凉凉的。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身上还落了许多深深浅浅的红痕、指痕,她喝醉酒后,被他抓住狠狠揉搓了一通,像个不听话的孩子挨了顿打似得。
她心里一悸,赶紧俯下身重新一头扎进被衾里,把自己捂严实了。
“表哥……我……我……”
她半天说不出来话,陆珏散漫闭上眼忍不住低笑,翻身平躺着,手掌摩挲她纤细的后腰,好整以暇地问:“酒醒了?”
婉婉不能被他这样问,当下羞得简直恨不得钻进他胸膛里,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其实昨儿陆雯因为太子驾临喜宴,提着酒壶来找她倾诉,婉婉只是为了给自己夜里和表哥的同床共枕壮胆儿,才抿了几口小酒的。
谁知陆雯自己酒量好,便忘了嘱咐她,那酒入口微甜,后劲儿却足。
婉婉头脑犯晕乎之前,她还想着只眯一下子的,等外头来人了就赶紧起来。
谁知道眯一下子就眯过去了。
她那时候只知道做梦中途醒过来一回,感觉好热,好不容易脱了衣裳,却还有人给她盖被子,那么沉的厚被子,压得人都快喘不过气了,蹬也蹬不掉。
现在知道了,那不是被子,是表哥。
表哥盖着她,亲了她、咬了她,亲的她发疼,咬得她直哭,还把她揉圆捏扁地欺负了一通,但婉婉清醒后并不能怪他。
因为那才是夫妻之间洞房花烛夜应有的亲近,嬷嬷跟她开课嘱咐过的,新婚第一夜甚至往后几夜都会受痛。
婉婉那时很不理解,哪里痛?怎么会痛?
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但他已经极尽顾念着她了,倒是嬷嬷先前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踢人打人,不能对着表哥使性子,她稀里糊涂时全抛到脑后去了。
婉婉心里打了结,好半会儿才从锦衾里抬起头来,枯着脸对他说:“表哥……我、我发誓往后一定再也不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