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来就是用来给弟弟做手术的钱,如今弟弟都没了,他留着又有什么用。
张开霁把全部事说完,泪都流干了,掩着面,话语里全是自责。
他只字未提对舅舅虐打的控诉,他只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如果他早一点把弟弟接到身边,他的弟弟就不会因为无人照看淹死在冰凉的河水里。
“这下真的无家可回了......”他哭着说。
我抱着张开霁,心里五味杂陈,懊悔着没能早日认识他,没能早点知道他家里的事,更没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站在他身旁。
一切懊悔都化作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股情绪引着我不顾一切地吻向了他。
只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拨乱了我和他的气息。
我与他额头相抵,双手紧握,目光坚定地说:“张开霁,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
哭了,西西和开霁都是好孩子,呜呜呜。
开霁,意为阴天放晴。
张开霁遇到了顾文西,终是一束光透过阴云密布的天空,照在了他的身上。呜呜呜。
第18章
办完弟弟丧事的第二天,张开霁跟着我们回到了S市。
临走前我们给了张开霁舅舅舅妈一大笔钱,用来买回被他们抢走的张开霁的手机和身份证。
由于张开霁还未成年,那俩人在法律上仍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户籍登在了他们的户口本上,短时间没办法迁走,再加上张开霁在看到弟弟真的下葬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立马带他远离这个伤心地,就没有多费时间在户口的迁移上面,想着等张开霁稍微走出来一点再托人回来办理也不迟。
然而这一疏忽却给后来我们俩不得不的分别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回到S市的张开霁没有选择重新回到我家里,而是借了笔钱,暂时住在学校外面的居民楼里。
治好弟弟的病,曾是张开霁生活的主心骨,他能咽下生活的全部苦难也全都是因为身后还有一个需要为其撑起一片天的弟弟。如今弟弟去世,张开霁的精神彻底萎靡了下去,他就像是一个蔫了气的气球,干瘪地萎缩在角落,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床上,有时候吐出来的气比吸进去的还要长。如果不用点强硬的手段让他进食,他甚至可以做到好几天滴水不沾。
我实在担心他熬不过这一关,在哪一天触景伤情,就这样去了,所以自作主张地住进了他简陋的出租屋里,每天就像一个准时的播报器,提醒他该吃饭、该喝水、该起身走走、该睡觉了,而他对我唯一的回应,就是一个微乎其微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