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体的伤 ·
骤风刮起, 将窗户拍打的呼啸作响。
云念初心中慌乱,眸子微微觑起,低声道:“把衣服给我脱了。”
没人回答他, 蓝沐秋仅淡淡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神情微恹, 一副病弱之恣。
云念初强制压住她, 命令蓝思初道:“闭上眼。”
蓝思初见娘亲爹爹又闹脾气,不敢不听,只得闭上眼, 跑到一边去了。
云念初近乎是强制性地一手按住蓝沐秋的皓腕,隽秀的脸上满是狰狞,一手毫无耐心地就扒着她的衣服。
早先,蓝沐秋就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子完全病了,就像一颗仄歪的被啃空了的树,随时会被风吹倒。
就像现在,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反抗,就被按到炕上, 扒下了衣衫。
猩红细长的划痕是那样明显,贴近了她的胸口心脏处, 还有着几个小红色点点,无序地排列在四周。
“伤害自己,会让你开心吗?”他的话语中满是克制的心疼,但分明还带着一丝恼怒, 又重复了一遍,道:“伤害你自己, 会让你开心吗?”
曾几何时,他经历过无尽的绝望时刻,知道人在崩溃的时候会怎样伤害自己,所以特意将剪刀或是菜刀一类的锋锐之物藏了起来,回来时再拿出,生怕蓝沐秋做些傻事。
千防万防,却不曾想,蓝沐秋竟然会用手上拿的针来伤害她自己。而且这些红痕极其微小,不易被发觉,他平日里搂着她,竟然也没有注意到。
“倘若我说会呢?!”蓝沐秋低低地道:“或许这是上天给予我的惩罚,前世我没有勇气活着,所以今世它仍不忘惩罚我,让我在这白净无瑕的漫天雪花中,洗涤肮脏的血液。”
每到夜晚或是冰冷时,越发入骨的刺痛就会传来,最主要的是,还一天比一天痛,一天比一天难捱,就像有人生生咬碎了她的骨头,挖着她的骨髓一样,难以言说。
家里的重担全部给予了云念初,这和从前她考学时相像,但不一样。
前者可以看见前路,她确信自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将来回报他,但后者,她只可能带给云念初深不见底的绝望。
前世她对不起母亲,今世她对不起云念初,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逃离不出命运所设的藩篱。
而云念初看着她,一言不发。
自打他种田以来,全身愈发黝黑,妻主看着他,常常默默叹气。
纵使不说,他也知道妻主是怎样想的,妻主绝非是嫌弃他晒黑了,而是觉得他选错了人,他不该来陪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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