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莱因趴在阮笙的大腿上,抑郁地用触手上的吸盘粘她的皮肤。
阮笙坐在祂的面前,打量着手里的药瓶。
她看不到药瓶,只能观察到那一团不可名状颜色的魔力。
“真的能喝吗?”
她不安心地反复确认。
“不喝就给我了啦!”
克莱因生气地伸出触手去卷。
“我又没说不喝。”阮笙一躲,她看不到克莱因脸上落寞的神情,只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想要给我人鱼药剂的解药了?”
“当然是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事啊!”克莱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气势十足,“你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我就收拾好了包袱,沿着你的气息,一路找了过来,躲在宫殿里,只是从来没找到过出来的机会——那个傀儡真是烦人,一有动静就能立刻察觉到,而且还不用睡觉,好容易今天她报销了我才能出来见你——不然你以为,离开我这么久,你是怎样还能活到现在的?”
阮笙:“可是帕斯塔莱告诉我,我的身体被魔力重塑了。我以为你的药剂已经失效。”
克莱因跳起来:“放他的狗屁!你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只是被修复了而已,那只败犬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海洛茵,你的脸色好可怕。”
阮笙用指尖点了点克莱因的脑袋,冰冰凉凉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她把魔药一饮而尽。
味道果然很怪异,是克莱因的风格。
“这就相当于我们之间的契约解除了吧?”
阮笙微微笑,“你可以不用盯在我身边了,去找你的冕下,或者回到你的阁楼里吧。”
克莱因心里一滞,祂耸起全身:“……你什么意思?”
祂大声:“海洛茵,你不跟我走!?即使知道了真相,你也不愿意跟我走??”
“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得留在这里。”阮笙平静地回答。
“能有什么事情,比冕下更加重要?”
能有什么事情,比我们曾经拉过勾的约定更加重要?
“克莱因,冷静。”
冰凉的手指却在这个时候贴了上来。克莱因感觉自己被冷冷软软的掌心裹住,她下意识地挠了挠祂的后脑勺,感官通过水镜传递到另一边,阁楼里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颊绯红。
阮笙轻声说:“我清楚,一路走来,我都在失去。塞缪尔走了,卡兰去留学了,卢修斯背叛了我,紧接着,哈蒙也离开了,最后,你也该离开我的身边。但是你或许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