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帕斯塔莱的身体极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立刻改口:“主人!”
阮笙不说话了。
她知道,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武器。可以一点一点磨破他的心理防线,可以让他变得神经衰弱,可以让他慌得不知所措,反复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这种时候,假如再用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椅子扶手,效果会更好。
很快,帕斯塔莱就慌得不成样子。他啜泣着,捧起她的脚踝,卑微地吻着她的小腿和鞋尖,不停地、梦呓一般地道歉。
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够了。”
阮笙用鞋尖抵住他的锁骨,轻轻一踢,他仰躺在地。
他从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喘息。
“真是卑劣,这种时候,也不忘记从我这里索取快感吗?”
帕斯塔莱连忙起身。
话打断了他:“我让你起身了?”
“唔、呜呜……”
他重新跪好。蓝发因为被泪水浸染成为一绺一绺的,脸上都是泪痕,睫毛上也沾着水珠,那双眼睛却明目张胆地因为她看不见而肆意地、灼热地盯着她的脸庞。
失去视觉之后,阮笙的五感开始变得格外强烈。就像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那仿佛要凝出实体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
她当着他的面,开始细数那些他的罪。每说一桩,他的脊背都会更弯,每说一件,他的头颅都会更低。
“别离开我,主人……别离开我,海洛茵小姐,我不能失去您……”
他最后只能悲苦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语气极尽惹人哀怜。
如果是他人,这个时候说不定心一软,大概就会同意了。
但是可惜,在这里的是阮笙。
她轻笑起来:“我来垂怜你,谁又来垂怜我呢?你把我捡回来,应该知道,我即便没有中那一箭,也活不久了。我沉疴已久,你出了很大的一份力,帕斯塔莱。”
她没有叫他“帕因”,这让帕斯塔莱更加慌张,甚至忍不住哆嗦起来。就好像风筝的丝线要断了——他是风筝,她才是手握丝线的人。
“我什么都愿意献给您,只求、只求您的原谅……”
帕斯塔莱并不蠢笨。他把额头贴在地板上,立刻诚恳地说道。
阮笙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要你亲自来教我如何使用魔法,”她没有犹豫,“别再用傀儡侍女来应付我、敷衍我了。我需要实战。更多、更多的实战。”
“以及——”
阮笙看着年轻的魔王尾椎处的倒椎形白骨尾巴,轻轻咬字,
“你的三位守护魔神,我要其中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