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他咬着舌头,把舌头咬破了抵住了喉口的热,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他的神智渐渐清晰,眼前也能看清楚人了,他盯着前面那张熟悉的脸,哑声轻问了一句:“她还能活吗?”
“有希望。”
“把我的命给她罢。”常伯樊双眼流出一行泪,道。
“要是能行,老夫也想把你的命换给她。”
“为何啊?”常伯樊又道。
“什么为何?”
“为何让她受就这罪。”
这大抵就是他的心里话罢。
没有为何,只是妇人生产,十有七八都是在鬼
门关前走一道,生儿育女岂是那般简单的事?澜亭生为医者,最为明白妇人生产的不易不过,澜亭用了句他能听进去的话道:“因为她宁愿受这个罪,拿这个命去拼,也想为你生儿育女,去成全你。”
常伯樊顿时大哭。
澜亭顿时惊慌,但见他哭着手上和腿却是未动,只是哭罢了,便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这口气刚松下,只见这人身子往后一倒,稳稳地瘫在了床头壁上。
手和腿依旧未动。
产房内一阵安宁,不一会儿后,只听小柳大夫开了口,“昏过去了,要救吗?”
*
苏苑娘醒来之际,已是在她生产过后的第七天。
她这几天隐约间听到了不少争吵声,还有小儿的哭啼声,好似是常伯樊在跟人吵着什么,把他们的孩子吓着了,小儿啼哭不止,苏苑娘听着甚是着急,急了好几天,终于在这天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天似是黑的,她眨了眨眼,偏过头去,看到一个模样有点陌生下巴处全是胡子,眼圈全是黑的,脸色还尤为可怖的男人就在她的眼前。
土匪?
土匪就躺坐在她的身边,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腿上还有一个。
苏苑娘眼珠子转了一圈就呆住了,迟钝地想难道家里遭打劫了?这几日听到的吵闹声是土匪进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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