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二娘可不知此事,连忙朝老爷看去,只见自家老爷脸上一片沉吟,想必是早就心里有数了。
“罢,”只片刻,苏谶摇了一下头,道:“莫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没有远虑近忧,居安思危也是要有的,且你一直在危险当中,你有想法离了临苏也好,我此前还当你离不开,看来现在形势确是不同了。”
常伯樊颔首,正是如此。
女婿不是个犹豫不决之辈,苏谶也不是个不懂变通之人,在见机行事看风驶船这一块上,翁婿俩的见解甚至是一致的,想及女婿的未来,以及他们苏家可能的未来,苏谶当下说罢转头就与夫人道:“二娘,你我一生皆是风言风语中过来的,现眼下女婿最为要紧的就是孩儿肚中的孩子,
他既然不放心,我们就过去替他守这一阵,也好让他在外面安心办事。”
他既然答应了,佩二娘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当下也没怎么收拾,就让家里人收捡了点日常穿戴用的衣裳物什,就和女婿去了常府。
苏苑娘不知父母要来,没想到常伯樊竟然把她爹爹娘亲请过来陪她了,一天都甚是开心,给常伯樊收拾行李的脚步都要比平日轻盈了两分,直等到第二天一早要送常伯樊他们出门,她方才有了两人要分别之感,吃罢早膳就紧抓着常伯樊的衣袖不放,等送到门口也没有放松之意。
常府门外这厢拉了一长排五十多匹的马,程家寨的人这几天被常当家从各处招回了不少,这次有一半近二十多个人要随他们一道回去,另还有一半都是这次随大当家出行的各大掌柜和他们手下的得力伙计,他们只见大当家的带着夫人出来,眼看和夫人说了几句就要下大门的石梯上马,一往下走,把夫人也带下来了,夫人亦步亦趋跟着,大当家抬袖接过伙计手中的缰绳时,只见大当家夫人的手还在他袖子上,而眼睛依旧在大当家的脸上。
大门口门廊下,随女儿老爷一道出来送女婿的佩二娘忍不住抬手揉额头,不去看她那傻女儿,只觉头痛不已。
苏谶见女儿这是想随女婿一道上马出门之势,老状元郎呵呵笑着快步下去去拉女儿的手,和女婿慈眉善目道:“苑娘都送你到马前了,你就放心去罢,啊?快些上马。”
常伯樊见苑娘还看着他,听到父亲的话也只是眨眨眼,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便朝岳父无奈一笑,“那麻烦爹和娘帮我照顾苑娘了。”
说着他握住了袖口的那只手,他握着了片刻,心下一狠,包着她的手往外用力一拉……
这一拉连袖子带她的手都拉远了,他的袖口还在她手中,而他的手依然在她手上。
“苑娘?”
“欸?大当家?”见他喊她,苏苑娘忙和他说话。
“为夫要上马了。”常伯樊轻声和她说道,声音有些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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