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三姐转头急急地走,急急带上门去了,到了外头,方敢放任眼泪大肆流出来。
门吱呀一声就
合上了,苏苑娘软下背靠在了常伯樊胸口,和一直没有出声的常当家喃喃道:“三姐呀,也不知往后会如何。”
“嗯?”常当家轻声回应了她一声。
“依她父母的安排,她就得埋葬自己的一生,如若……”
“如若什么?”
“如若她自己出去,靠自己一介女身去挣她那份天地,常伯樊,没人帮她的,还会有许多的男人和女人一同视她为仇敌妖孽,那时候她就是喊苦,也无人听罢?”
常伯樊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见她闭着的眼睛边上有泪,他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方抽帕子擦去了她的眼边的泪,淡声道:“就要看她自己怎么选了,她选了的那一生就是她自己的一生,三姐此子心性非比寻常,想来只要她选了,她就不会后悔。”
“那倒是。”苏苑娘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把头埋在了常伯樊的怀里。
常伯樊仅着里衫的胸口一下子就湿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妻子……
她都没为他这般哭过两次,如今却是为一个丫鬟流泪了,这心也不知是什么做的。
*
常家的盐钱用了两天才分发好,还有一些有分红但不在本地的常家人没领到,暂且放在了本家这边,等着人过来拿。
常当家在家没呆几天,选了个黄道吉日,也就是三月二十八日这日要启程去谈生意,他临走前一天,去苏府请岳父岳母过来陪妻子。
“苑娘有孕在身,而家里的事尚未真正平息,我在县城留的时日不多,震慑不够,我怕后面我一走家里就出什么事,还请爹娘今天过去代伯樊陪苑娘一阵,直到我回来,还请爹娘应了伯樊之请。”常伯樊一上门就恳请岳父岳母道。
“我们两家离得也不远,有事我们过去也来得及,”佩二娘回了女婿,她摇头道:“我们老去,还长住,闲言碎语就又多了,我们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就怕你们家那些人拿我和你爹作文章,说你偏着我们,拿我们说你的嘴。”
“说不了多久了,”常伯樊笑笑,与岳父岳母坦陈道:“伯樊此番前去是为未来计。此前伯樊受自身条件所制,只能呆在临苏,以后则很难说了,爹心里也知道我家中盐井至多采我到这一代,到不了我和苑娘的孩子手里,苑娘和我的孩子若是有家业可承,伯樊现在就得多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