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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点熟,是水木乡的水客罢?你说的那个乡现在改名成了水木县。”顺安帝在汾州官员的奏折里看到过常家后人所说的“水客”两字,只是官员的奏折里所说的跟常伯樊有所出入,汾州的官员是把水客当是自己的政绩说的,而常家后人所说的,不过是乡野村民被逼极了给自己谋了条生路,带着一乡的人都走上了这条走商的道路。

“正是。”说罢汾州一奇“水客”之后,常伯樊略过自己所在的临苏县,他也算是汾州一奇,但在皇帝陛下面前,他毫无丝毫自吹自擂的心思,又说道了汾州在四州当中所做事情,“汾州这十几年出来的商人,不仅把青海、千山、春州三州的

物什带回了汾州,也把四州每州没有的东西送到了各州,从中转手挣得一些银子,这几年我们汾州出来的走商也愈发的多了,您问草民这南边的生意好做吗,草民想跟您说,好做也不好做,只要有胆有识,有勇气手里拉得出一帮人,这生意就好做,但要是不出来一博,忍不了四处辗转奔波与人磨嘴皮子的苦,这生意也不好做。”

这终归还是要有几分本事的人才能做得,无需他多说,顺安帝倒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跟朕说说,你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嗯,朕刚听你说你还开了一家织坊?”

顺安帝说着看了常伯樊一眼,看到他身上这不止是汗流浃背了,这身前都被汗渗湿了,见状,他略一沉吟,不禁道:“还没缓过来?朕也没这般可怕罢。”

常伯樊听着皇帝的话似是在说笑,但却不敢回,只敢盯着大腿苦笑不已。

“这小后生,您就别欺负他了,让人家好好说话。”章齐是个喜欢银子的,对这来银子的事很是好奇,回了顺安帝一句便与常伯樊道:“常当家啊……”

“不敢!”常伯樊忙回。

“叫你你就答应着,陛下是个和气人,我也是,我们不会吃了你。”章齐也知道这后生在怕什么,说起来皇帝和他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之君的那柄杀人的刀,而后生这等人绝计是不在他们的眼里,他的所做所为大大达不到收拾他的地步,这后生远远没有那等重要,十个他加起来都不到,还轮不到他们把他叫到跟前收拾,且他做的事其实是给他们提了个醒,是好事,有了这点这才把他叫过来,未尝没有嘉奖他的意思,但这种事情也不用说破,这后生自己能不能明白,就看他脑子灵不灵活了,犯不着跟他多说,是以章齐这下把这些话皆略了过去,只问道了他心里想知道的那些:“你这身上的布料挺好瞧的,你家织坊挣钱吗?一年大概挣多少呀?”

“回章大人,”想及身上的衣裳是家中苑娘带着丫鬟连夜给他裁剪出来的,常伯樊心下顿时一烫,这惶惶慌张的心一下终是彻底安稳了下来,回章大人的话更显有力沉稳了些,“小民身上的布名为青棉,在小民汾州开的布铺中卖二十五文一尺,像小民身上这身长袍,只需扯五尺六的布头,只需花一百四十文的银子就可做一身长裳,哪怕日日浆洗,这衣裳也可穿至少两三个年头,小民这布是自己织坊里的人养的蚕,自己人织的布,就是费些时工和人工,除开这些一尺算下来,在汾州卖的话小民能挣到十个铜板一尺,到了京城,小民卖三十五文一尺,也是能挣到十个铜板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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