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教出来的女儿也非同寻常,老太爷一时也颇为感慨,女婿还是要比他强一些。
“这幅先收起放一边,我等会儿再细品品,下一幅。”老太爷来了兴致,眼睛微亮,兴致勃勃地看向了苏苑娘先前搁在桌上的另三样。
常伯樊见状,忙快脚拿了其中另一幅书法,心里不由庆幸苑娘在挑选书画之时他插了手,装幅时是他动的手,他一眼就能认出哪幅装在哪个纸筒当中。
“这是另一幅书法,还请外祖父过目。”常伯樊拿过硬纸筒潇洒转身,朝佩老太爷拱手一礼道。
“好。”
“苑娘,来。”常伯樊抽出书法,让妻子过来,留下舅兄一个人收拾之前的那一幅。
苏苑娘闻言就过去了,苏居甫见状低下头滚着手中的书纸,低低地哼笑了一声。
他这妹夫心眼可真还不小,若是一个心眼一个洞,这厮全身上下怕是长满了窟窿眼,绝计找不出一处全乎的地方来。
另一幅书法是苏苑娘父亲很是敬仰的一位大诗人所作的田园诗。这位诗人在年近半百辞官乡野后写出了不少幽静旷达的好诗,又在病重时把他一生所得包括自己修建的宅子都赠给了当地的书院,最后对后辈遗言把他裹以草席葬于山野还归天地即好,他以一生写明了“淡泊明志”四字所为何意,苏谶对他无比推崇,苏苑娘在父亲的熏陶下,对此公生平种种耳熟能详,对他的一生所作之诗每一篇皆能提笔就能默出来,此公的诗亦也是她练过的书笔之间最多的。
这位大先生的诗与其人一样,豁达明阔,清新自然,想把字写得如诗如人一般那可不是一件易事,苏苑娘挑了前面在临苏写的最好的那幅过来,呈给外祖父看。
其实她写的并不好,清新自然有之,但她自认为豁达明阔不足,是以等与常伯樊把书法展开,外祖父站在其前左右移步看了好一阵子都不言语,她不禁忐忑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常伯樊。
常伯樊朝她微笑了一下。
那样子,有点傻。
这是个不能问的,她就是鬼画符,常伯樊亦能看着字迹大赞特赞,把她夸得天上无双地上无二来,苏苑娘果断别过头,看向了她的兄长。
苏居甫挨着边站着跟着打量,见妹妹投来求救的眼神,他移步半尺踱至她身边,低头在她身侧笑道:“妹妹找哥哥?”
苏苑娘轻轻点头,手上半空举着纸幅,黑白分明的眼睛则投向了他。
“所为何事呀?”苏居甫轻笑道。
这显然是在逗她,没想到兄长竟然捉弄她,苏苑娘当下想也不想道:“爹爹说了,以后出门在外,长辈夸我的字好,那我要当是自己的功劳,若是长辈指出不足之处,一是要当即承认不足之处,二是要告诉长辈,我的启蒙字是哥哥握着我的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