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苏苑娘亦不语,仅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见状,常伯樊那点犹豫便也没了,把她揽紧了一些,替她掖实毯子,在她耳侧浅语道:“这位大人对我们有相帮之意,但帮到几分,就要看我们的了。”
是了,若说经商之人需有玲珑七窍心,那为官之人,有玲珑七窍心之余,比经商者还更得有见风使舵之能。撒网只撒三分网,说话只说三分满,但凡为官者,皆会给自己逃出生在的余地,岂会与人言明真言。
苏苑娘已晓得,在常伯樊话后已颔首,道:“那就按他之意来罢。”
这闭门羹是摆龙门阵,还是使巧成事,就只能按着这位大人的脾性走了。
常伯樊笑了,亲了亲她的鬓角,接道:“慢慢来,我们不急。”
还是急的,苏苑娘忙摇头,“那明日要给兄嫂去信,说我们明日去不成,若
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显然她比他们要着急,见她心心念挂念着他们,常伯樊说不清心中滋味是酸还是苦,末了只得苦笑道:“好,我会派人去说。”
苏苑娘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为何说此话,便小声道:“我着人去说一声就好。”
这是她的兄嫂,家也是她在光,使人说明这种事,不该由她来的吗?
她好生奇怪,常伯樊看着心内连连苦笑不休,常言道娇女爱俊郎,可他这娇妻,嫁予他近一年了,心里念着的有父有母有兄有嫂,而他从不在她心上。
也不知她何时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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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常伯樊清晨就出了门,苏苑娘迷迷糊糊送走他,中途还与他一道早膳用了一碗粥,等到睡罢回笼觉醒来,已是辰时三刻。
京城已下起了雪。
屋外连着里面火炕的灶炉烧得很旺,灶炉上面架着的铁锅里面的水开了,咕噜噜吐着声音,苏苑娘醒了一阵,听过水声,推窗看过窗外的雪,方才叫人。
在外面守着门做着针线活的通秋一听到动静,慌忙进来。
苏苑娘刚刚推开的窗因着她力气小没有掩实,还有寒风进来,通秋进来见着她们娘子身着单薄的晨衣,肩上仅披了一件毛披,连说话都忙不急,飞快爬上炕去拉窗,拉好方胀红着一张脸与苏苑娘道:“娘子怎么不早些叫我?”
苏苑娘颔首。
“娘子!”通秋见她不答应,急了。
“好的。”下次早些叫她。
说着,苏苑娘往床上爬,欲去穿鞋,通秋见了,又速速爬下,与她一番穿衣洗漱,这厢苏苑娘等到端坐铜镜前梳妆时,见着通秋把炭盆般来方才知晓屋里还烧着炭盆,顿生不解,便问:“屋里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