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平淡如水,但没想到绨绣是太后的身边人,居然会对自己说出此番话。
“绨绣……姐姐——”哽咽一声,未语泪先流,她不怪对方下毒,那不是一个侍女可以抗衡的巅峰权力,对方此时能够坦诚相告,已经是难能可贵。
这人世间的温暖,她总算又得了一点。
“帝姬,”被这声姐姐叫得泪水涟涟,起身搂紧她,“我知道赵家总有办法的,奴婢现在带你去。”
柔姿推推她,示意不用麻烦。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屏住呼吸。
妖艳妩媚的钱太后从花屏后绕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垂眸低首的年经奴婢,怯怯地不敢抬头。
“舞月——”两人禁不住叫到。
太后惋惜地叹口气,摇摇头坐在太妃椅上,笑道:“好个绨绣,我原不知道你这样有良心。”
绨绣手抖得厉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
太后使个眼色,舞月顿了顿,才上来用劲全力拉扯她,绨绣用手一挥,闪了舞月一巴掌,瞬间反而神态自若。
“你是什么东西,来碰我!”说罢又向太后冷笑道:“奴婢罪恶多端,应有此果。”
凌厉的目光袭来,反而让钱氏心里一冷。
两人毕竟在这深宫里相守多年,可惜啊!一瞬间的恍惚后,钱氏迎着她的目光,狠狠地站起来,“绨绣,本宫再教你最后一句话,太有良心之人,是走不远的。”
钱氏为人,从不会交心相处,绨绣已经是一个例外,但依然私自招舞月来问话,毕竟有求于自己的人,她才能放心。
适才绨绣在浴房的一阵慌乱,她便觉得不对。
躺在床上的柔姿想拦,却是自身难保。
不大会儿舞月回来,颤颤巍巍地俯下身回话,太后满脸堆笑,瞧了柔姿一眼,“快让舞华接帝姬回宫休息吧。”
她知道她服毒,当然不能在慈溪宫内出事。
这一夜,天空下起倾盆大雨,狂风呼啸而过,又吹落满城的秋花飞舞。
林思淼和芷媛关紧窗,两人对视一下,丫头很有眼色地走出门。
她慢悠悠地回到暖阁,华奕轩正靠在里面垂眸不语,林思淼觉得男子自从宫里回来就心事重重,眼里写满忧虑,甚至还有一丝慌乱无措。
一个总是嬉笑难测,万事都泰然自若之人却露出此种表情,怎能不让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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