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猫儿狗儿爱新鲜,随他去吧。”叹口气,“等皇后的身子调理好再从长计议。”说罢闭上双眼,等着绨绣来伺候梳洗睡下。
陈贤文却犹犹豫豫还不想离开,半晌清清嗓子小心翼翼,“老奴有件事不太明白,想讨太后示下。”见对方并没有吭声,继续道:“适才翰林医官院小公子来,太后为何要提起赵御医的大公子和向大夫之事?”
钱太后忽地笑了声,抬起眼皮,“你也太小心,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陈贤文自从钱太后进宫时就跟着,多年相处下来,深知她心思缜密,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办错一件事。当然也晓得对方在搪塞自己,随即赔上笑脸:“奴老了,啰里八嗦还请太后见谅。”
“安下心来,陈公公,那件事早就过去了。”
夜色沉沉,朱栏彩槛,绿色琉璃瓦在月色中流光溢彩,翰林院内灯火阑珊。
华奕轩晚饭后就来查药方,当值的年轻太医姓松,瞧见他赶忙迎出来,客气地说大晚上小公子还来,真是勤勉。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能和前辈比。”华奕轩依旧笑嘻嘻。
松太医比他年长几岁,看对方一副温文尔雅的谦虚态度,心里喜欢,“不知公子有什么事?”
男子并不隐晦,直接说明来意,想看看陛下最近服用的补药。
按照大穆朝的法令,所有医馆与药铺的药方都会定期交给翰林医官院分属下的药管所管理。
宫里的药方更是专门分类保存,尤其是圣上的用药皆由赵主使亲自问诊开方,再让专门的人来熬制,药方自然也是赵主使手下最信任的人来存放。
松太医略显为难:“公子何不去问问赵主使?圣上的药方我等并没有这个资格取出来啊。”心想这位小公子真是难以捉摸,可以关上门商量的事还要大费周章,他哪里晓得对方最不想与生父打交道。
华奕轩当然知道圣上的药方不是说看就看,笑说自己想偷偷学艺,问如今是谁专门掌管呢?
“洛医官。”
“洛徽?”
“正是。”松太医又指向后面深处的一间屋子,灯火通明,“他还在,公子可以去问问。”
华奕轩点头致谢,独自来到门前。
洛徽正在全神贯注地看医书,猛然间听到敲门声,此时还能留在翰林院的肯定不是外人,忙应声道:“稍等片刻。”
起身打开门,却见华奕轩满脸带笑地立在那里,先愣了会儿,马上恭敬作揖:“小公子。”
华奕轩也客气得很:“洛医官,好久不见。”
两人在红木圈椅子上落座,一腿三牙的黄花梨木方桌上燃着盏琉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