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的工作都太繁忙,任姝涵在试镜后不久便进入了新剧组闭关,而宋瓷给旗下的两名艺人一起签了一期户外综艺节目,那日从度假山庄离开,夏之竹就是去机场与席岳会合的。
难以置信,同事竟成小叔子。
更难以置信的是,明明已经和小叔子他哥确定关系半个多月了,但二人见面的次数却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
——刚恋爱就异地,这是分手的前奏。
席招眼底毫无波澜地将杂志角落的这则无用小贴士翻了过去,片刻后又翻回来,折起来,没有一个偏旁部首可以幸免于难。
席招满意了。
席家离市里香火最盛的慈兰寺很近,这座独栋带小花园的红砖洋楼在席家父母结婚之前曾一度濒临拍卖,直到付郁带着嫁妆走进那扇雕花的大门,席家老大方才坐稳了自己摇摇欲坠的长子之位。
今天是工作日,连席招的父亲都还在公司做着混日子的老板,而真正的大忙人席招却被母亲一道懿旨召回,此刻仍未能参透对方的用意。
付郁人如其名,馥郁端丽如一株红芍。她杯中的红茶与大不列颠的女王是同款,而她本人也如同那立宪国的君主,骄傲完美得像一面永远不倒的日不落旗帜。
“我听说你最近在公司的处境有些为难?”
席招终于翻到财经杂志的正经报道,支着下巴一目十行:“听谁说的?”
新染的蔻甲扎入不合时节的橘子皮,付郁平淡地转移话题:“何家的大小姐,你抽空去见一下。”
采访专栏中那位何家大小姐父亲的照片突然变得有些碍眼,席招同样平淡地回答她:“没空。”
付郁像是没有听见,自说自话:“你小时候见过何莳,她刚从美国回来,之前住在奥斯汀,你们应当很有共同语言。”
纽约和德克萨斯相距2400公里,他母亲可真是当世自欺欺人第一人。
席招耐心地再次回复:“我说,我没空。”
付郁的脸色骤然绷得难看无比,下一秒,小几上的精致茶器被狠狠掼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还想逼我死?”女人的声线尖利非凡。
她这么威胁过家里的男人们无数次。
从前都是席家父子一直顺着她,席招的第一次反抗,是在高考后填志愿的最后一天。他掐着时间在学校里将那被母亲已经改过一次的志愿在最后一刻重新改回了T大数学系,而回家的路上,付郁就在慈兰寺外的大马路边等着他。
江城夏日的傍晚,在看到儿子背着书包在街对面等红灯时,付郁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落到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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