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空这才发现,她竟也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了。
眼睫微颤了颤,有力的大掌回握住她,片刻二人又极有默契地松开对方,各自用着膳。
皇后早已洞悉了一切,“啧”了一声叹道:“真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和你阿耶便只得一碗汤羹,人家长空动都未动一下各色膳食便堆了满碗,真真是令人寒心呐!”
“是呐,”开惠帝也一脸沧桑,故意道,“女儿大了,哪里还会记得她阿耶呢!”
“……”
这一唱一和的,褚沅瑾简直百口莫辩。羞赧地看着专心用膳的沈长空,又转过头气道:“那莲子羹不是挺好的么!”
顿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褚景修来,小声道:“说起来,我阿兄生前最最喜欢娘娘亲手做的银耳莲子羹呢……”
此话一出,气氛便有些沉重起来。
皇后在做妃时便极爱捣鼓吃食,更是为了这兄妹二人去学了许多花里胡哨的糕饼甜点。
那时仁显皇后身体也还康健,两大一小便时常围坐在圆桌旁吃这吃那。
可吃过她做的那么些东西,褚景修从大小到大最喜欢的便是她亲手做的银耳莲子羹。是从褚沅瑾还未出生时,褚景修便一直喜欢的。
开惠帝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且不说这个,你们二人这次来总不是来蹭顿饭的罢?”
褚沅瑾回过神来,面上带了点绯色,看了看开惠帝又扭头看了看沈长空。
他此刻站起身来,屈膝半跪下去抱拳行礼,“臣请陛下赐婚。”
“赐婚,”开惠帝故意道,“哦?赐婚你与谁啊?”
褚沅瑾有些看不过去,未待沈长空说话便过去将热扶了起来,道:“自然是同我!”
说完后又打了个补丁:“明年上元再成亲,不是今年。”
饶是这般开惠帝也已然很是欣慰,毕竟照他从前的谋划,还以为非得狠狠心强行赐婚才能将这二人撮合到一处。
却没想到这沈长空竟能将人弄来主动要求,也算是彻底解了开惠帝心头的一桩大事。
“明年就明年,”他道,“婚事皆由礼部操办,朕定叫你满意。”
皇后笑着将腕上一碧绿双扣玉镯摘下来给褚沅瑾戴上,“日后成婚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样了,且收收心,同沈将军和和美美。”
再不许像从前那样,至于是哪样,在座几人皆心知肚明。
沈长空在衣袖掩盖之下轻轻捏了捏她手心,为她说话道:“娘娘不必担心,她不会。”
褚沅瑾也极为郑重地点头,话却是对着沈长空说的,像是在同他许下某种诺言,坚定道:“嗯,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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