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这般执手穿过亭台楼阁、路过花草林木,直至到了长生殿门口沈长空还有些恍惚。
从方才的对话里回不过神来。
褚沅瑾牵着他迈上殿门口的石阶,在将要踏至最高一层时倏然被一股力拽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从石阶上跌了下去,整个人歪在男人怀里。
值守侍卫极有眼力见儿地低了头,可褚沅瑾分明觉着,就那群人的神色来看,不是她被拽了下去,而是她故意,跌进了沈长空怀里。
她忍不住动了两下,刚要转过身去,肩膀便陡然一沉。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正抵在她肩窝,唇齿间喷洒的热气顺着颈项移至耳尖,带了一连串的绯色。
“说话算话。”他道。
而后还未待褚沅瑾反应过来便将人松开,复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一改方才的被动,牵着她走进了长生殿。
此时开惠帝同皇后都在,因着方才门口的李公公早已进来通报过一声,故而听见脚步声元惠帝便知道是谁进来了。
他心中隐隐能猜到,他们二人一同过来是为着什么。
皇后倒是招了招手,笑着道:“好孩子,在府上用过膳了没?不若陪陪我和你阿耶,一道吃了。”
皇后长相雅致,此刻一脸慈和,像是在招呼自己的亲闺女。
褚沅瑾也不客气,都是一家人,连一个不知心的都没有,便拉着沈长空一起坐下来。
见状婢女伶俐地为之添上了两副碗筷,紧接着又规规矩矩退到后边。
这时候皇后还并不知道她去了洛阳之事,自然也不知她是为自个儿的生辰而去。只同她聊些近况。
将开惠帝同沈长空都晾在了桌上,母女俩的对话一句跟着一句,旁人想插嘴都插不进去。
褚沅瑾也没同她提香囊的事,想着待她生辰那日还是照往常一般备礼,送些珍宝首饰之类。私下里再将那小香囊送她,指不定便能给她个惊喜。
因着褚沅瑾来,皇后只顾着同她说话嘘寒问暖,膳食却是没用多少。
褚沅瑾端起她面前小碗盛了碗银耳莲子羹递到她眼前,在感受到左侧传来的灼热视线后又讪讪给开惠帝也盛了一碗,抿唇憋笑道:“阿耶请用!”
开惠帝“哼”了声,一国之君活像个争糖吃的小孩。
“这才想起你阿耶来?”
褚沅瑾终是没忍住唇边笑意,噗呲笑出声来:“阿耶怎么连这醋都吃?”
说罢桌上顿时笑声连连,除却正襟危坐的沈长空,气氛和乐融融。
褚沅瑾在桌子底下勾了勾男人手指,而后站起身来将沈长空平日里爱吃的全夹进碗里,推到沈长空面前。
用的是她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