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去,又实在放心不下。
御书房刺杀一案性质严重,以轩辕曜对容毓的了解,所有事情一旦牵扯到无辜人命,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糊弄过去。
事情要么不追究,只要追究了就绝对不是小问题。
所以,谢锦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焦灼等待中,时间有种度日如年的难熬。
大半个时辰之后,进皇城打探消息的两个手下匆匆赶回来,禀报的消息跟之前一样,“谢公子还在宫里。”
轩辕曜脸色一变。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谢锦还在宫里?
“不过属下打听到,那个姓杨的禁卫统领中午被摄政王下令打了五十板子,之后关进了刑部。”
轩辕曜沉默。
五十大板不轻,打完知道不让回家养伤,反而关进了刑部大牢,主上这是已经给杨统领定了罪,至于能不能活,大概得看他的造化。
不过杨统领背后捅刀子,居心叵测,那五条人命跟他脱不了关系,真让他死了才是便宜了他。
只是这般一想,轩辕曜心头越发沉得厉害。
杨统领都定了罪,那谢锦呢?
一个是叛变谋逆,一个是失职……如果只是一个寻常五品官失职,主上绝不会大动肝火。
反而越是身边亲近器重的人,容毓要求越是严苛,动起手来绝不含糊——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锦失职的原因不是一时大意,也不是能力不足,而是自己作死。
想到这里,轩辕曜就忍不住咬牙暗恨,每次让他收敛点,注意分寸,他偏不听,现在好了,只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
落到主上手里,就算你是狐狸,至少也得给你褪去三层狐狸皮。
轩辕曜咬了咬牙,心里有多恼火,就有多担心。
担心得根本无法睡觉。
此时的谢锦正辗转在一片黑暗深渊之中,周遭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疼痛。
把他牢牢包围住的,单纯而剧烈的痛苦。
一记藤条不遗余力地落在臀上,啪!
肿伤绽开,雪白的衣衫上又添一道猩红。
谢锦身体抽搐了些,右手死死地扣着锦榻边缘,牙齿咬着已经变形的枕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嘴唇干裂,脸色看起来比身上的衣服还白……
嗯,一身雪白衣衫已经染了道道血痕,看起来格外让人心惊。
容毓注视着他身上那些渗血的伤口,脊背上伤痕交叠,整整三轮之后,藤条抽开了衣衫下所有充血的肿痕,鲜血从白衣下渗出来,已经没有可下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