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看不到身后,却也知道伤痕肯定是排列得整整齐齐。
依然是疼,没别的感觉。
里衣下的肌肤以最快的速度肿胀起来,从后背到下身,像是被人泼了一层热油,火烧火燎似的疼。
谢锦两手紧紧抓着枕头,额头朝枕头上轻轻一蹭,把冷汗拭去,不由就想起了方才容毓说过的话:待熬过今晚,再说谢也不迟。
他家主上果然从来不说废话。
“惩罚不定数,五根藤条断了为止。”容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着无疑像是宣判一场死刑,“若实在受不了,可以求饶。”
他不喜欢做无用功,确保一次教训足以让他记住一辈子,此生不敢再犯第二次。
谢锦闻言,一颗心顿时坠入冰窖。
五条人命,罚跪五个时辰,打断五根藤条。
这惩罚,倒也公正。
可公正不代表不怕疼。
谢锦终于意识到自己感动得太早了,相比主子亲自动手,他觉得被人拉出去于众目睽睽之下打板子或者杖责,或许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骄傲和面子哪有那么重要?
只是现在想这些到底也没什么用,谢锦把枕头紧紧护在怀里,慢慢调整着呼吸,依然是那句话:“是。”
求饶是不可能的。
死都不可能。
犯下那么大错,在容毓这里已是不可原谅,他若求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容毓该说的已经说完,便不再耽搁,藤条携裹着飓风落下,落在已经被疼痛轮过一遍的脊背上,交叠着第一道伤痕,隔着一层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迅速肿起来的高度。
疼痛加剧,热油轮番泼滚。
谢锦死死忍着,身上一层冷汗还没干,又冒出新的一层来,涔涔汗水浸着一道道伤,当真是一场堪称酷刑的折磨。
然而漫长而又混沌的夜,才刚刚开始。
黑夜沉寂,唯有一道道风声入耳,伴随着刺入骨髓的痛。
久不停歇。
……
夜深人静时,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身体分明已经疲惫,可轩辕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把窗户推开。
夜风扑面。
轩辕曜紧锁着眉头,一张俊秀雅致的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安,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握紧,松开,再握紧。
女皇陛下和摄政王早上已经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