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就这么一窒。
容毓没让他等多久,沉稳的脚步踏在御书房地毯上,一步一步走来,带着一种极细微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威压,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压得人几乎喘不开气来。
容毓走过去,从木桶里随意抽了根藤条出来,泡了五个时辰的藤条吸足了水,早已发胀,折射出一种晶莹透亮的色泽。
容毓握着手柄,慢条斯理地拭去上面的水滴。
“被刺客伤了手臂?”
谢锦垂眸:“是。”
容毓声音平静如深潭:“哪只?”
谢锦把左臂伸了出来。
藤条点了点他的胳膊,谢锦薄唇轻抿,抬手把左手臂的袖子一点点挽起来,直到露出被刺客划到的伤口为止。
伤口其实不深,毕竟谢锦不是身手不行,只是做做样子施个苦肉计,当然没必要真让自己多受罪。
可这道浅浅的伤痕于此时来说,无疑就显得讽刺,讽刺他作死和不自量力的行径。
尤其是白皙劲瘦的手臂上,还隐约可见当初行针时落下的一点痕迹,更是多了几分火上浇油的嫌疑。
藤条毫无预兆地破风而下!
剧痛在手臂上炸开,谢锦没有防备之下疼得近乎抽搐,手臂下意识地想抽回,却在抽到一半的途中又硬生生被制止,齿缝里接连吸了好几口冷气,才忍下这阵像是要把手臂劈断的疼。
一条肿胀立时浮现,恰好叠盖住之前的剑伤,色泽由深红快速转为青紫。
容毓极有耐心地,待他适应了这阵疼痛,才淡淡开口:“伸直。”
谢锦眉心蹙紧,强迫自己把手臂又伸了出去。
又一记藤条,像是携裹着飓风而下,带着让人心惊的声音,分毫不差地落在之前的伤痕上——
“唔。”
纵然是骄傲如谢锦,强大如谢锦,此时也几乎忍不住要缩了起来。
疼,实在是太疼了。
一张俊颜惨白,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谢锦死死地咬着牙,几乎无法再保持身体的姿势。
无关骨气,无关能不能忍。
实在是人的本能,疼到极致,身体的本能反应已非自己可以控制。
好在他还是能控制一些的。
即将破喉而出的嘶吟就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可容毓的耐心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的,声音沉冷:“需要把你捆起来?”
谢锦就这么一震,带着满头的冷汗,又一次强迫自己把左臂伸直。
容毓毫不手软,手里的藤条化作锋锐的利器,飓风似的从半空刮落,每一下都能让谢锦疼得死去活来,密集的责打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