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一样的。
像的只是皮囊,骨相却截然不同。
太后半靠在床头,枕着高枕,却做不到无忧,原以为再也不会有这一日,却不想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地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是梦,太后掐着自己发疼的掌心,眼圈亦是红了又红。
此刻,并不是团聚的时候,历经种种变故,再说团聚,未免浅薄。
周谡把人都叫来,开诚布公地谈,也让太后做个见证,该说的说清楚,该做的,也要做到。不然将来再算账,就不会再容情了。
“朕此去边关,京中照应不到,需你们几人同心协力,守住这最重要的一关,”周谡话语微顿,瞥向默不作声的男人,“行军打仗,后方补给是否及时,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朕不想朕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挨着冻上战场,粮草,兵器,衣药都要备妥,你这时候就给朕个准话,能否做到?”
只有两相对比,男人才强烈体会到自己与这位兄长在为帝上的差距,这样的差距,让他甚至觉得,不管如何努力,如何后起直追,都只能望其项背,暗自扼腕。
“我尽力。”
“尽力的话,要你何用,随便找个人都能尽力。”周谡不想打无准备的仗,等上了战场,缺这缺那,再想这般敲打已是不可能,他必须让守在这里的人死死记住。
周谡表情谈不上有多凶,语调更多的是沉厉,然而正是这股深沉的,不怒自威的厉色,比凶煞的表情更叫人忌惮。
男人一时怔忪,竟是半晌无言,而一旁的高媖实在看不过眼,出声道:“这场仗,不是皇上一个人在打,关乎肖家,关乎国运,关乎天下苍生,+谁也不能懈怠。”
周谡一眼看过皇后:“但愿柱国公一如皇后这般赤诚。”
这回讨伐戎狄,周谡任命武威大将军为主帅,率二十万大军先行,柱国公,长信侯各领八万兵马容后待命,作为后方补给与兵力支援,必要时可做奇兵突袭。
是以,柱国公身上的担子不轻,一旦前方有难,他率军驰援的速度也必须够快。
太后捂着闷得慌的胸口,对高媖道:“皇后,这事儿,你务必上心,柱国公责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
“臣妾晓得。”
见皇后一副虚心听训的样子,太后点点头,转而又对周窈道:“你就搬来哀家这里,跟哀家做个伴。”
皇帝换了人,周窈留在后宫就不合适了,太后将她收到身边,是提携,也是盯梢。皇后这一桩糊涂官司已经弥补不了,后来者,不能再乱。
周谡一走,周窈是不可能留在宫里的,她愿意,周谡也不可能放心。
于是,不必周窈想法子搪塞,周谡一口替她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