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七月初,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华徳缩在茶馆的绿荫下,就着满架蔷薇花啜饮梅子汤:“你别说,整个天津城就这儿的梅子汤最酸甜可口。”
陪客低着头不接茬儿,他也不生气,一个人摇头晃脑饮完一盏,拿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伸脚踢踢对面:“不会吧,难不成你还是舍不下那个长公主?人家如今都是长公主了,再说……”声音骤然一低,“听闻她被山贼糟蹋过,连孩子都生了,你趁早死心吧。”
江寄水不置可否,摆在跟前的梅子汤几乎没动,里头的冰都化完了才道:“你说,皇上会不会同意松磨土司的求亲?”
“你没事儿吧?”这下华徳真的吓着了,“朝廷不是早就回函婉拒了吗!平时一份报纸看叁遍的人,这会子怎么犯起傻来了?”
“如果多吉仁次不在乎呢?”
“什么?”
贵为一方‘诸侯’,缺什么也不可能缺女人,别说只是失了贞洁,就是个残废,娶回去供着不就行了?公主是这么个情况,朝廷好意思拦着他纳妾?
华徳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长公主是什么天仙下凡不成?值得你们争抢成这样?”
“不过是我的一点猜测罢了,”江十二终于抬头扫了他一眼,“什么争抢不争抢的,我没那个意思。”
相识多年,又年长他七岁,华徳毫不客气地嘘他:“得了吧,你就是不乐意多吉仁次娶到长公主,跟我还嘴硬。”
江某人难得吃瘪,眼珠不受控制般转向北京的方向,然后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半晌:“是啊,我就是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