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节骨眼俄国又有动作,”叁爷抬眸看了一眼朱持晖,“称帝事宜怕是要加快进度。”
回到北京,升座加冕,他们才能‘师出有名’,也好趁机封赏一下叁军将士,安安他们的心。
这一步迟早要跨,朱持晖没有异议,吃着煮花生点了点头:“军中最近怎么样?”
张瑜这个人的本事没话说,忠心虽然暂时存疑,一直以来未见可疑之处,李持寿便渐渐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原神机营的主力都被拆散,分别安插进新编的火器一、二、叁营,这次出征兵行两路,一营与二营叁营根本不在一条路线上,往来交集自然少了,久而久之他们会形成新的圈子和集体,过两年再拆散重编一回当就差不多了。
新武备学校的学生中有几个表现相当不错的,仿佛入了李持慎的眼,大加恩赏不说,还有意将李氏族女嫁与他们为妻。
朱持晖的表情渐渐沉凝,听到联姻一节猛地摔了筷子,叁爷不明所以,立刻下座请罪。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弟弟的头顶,因为没有及冠,一把头发被草草地束在一起,朱持晖深吸一口气,满腹邪火顿时泄了个干净,半晌,低声道:“我不是恼你。”
名义上李家是他的外家,将来跑不掉一个国公做,对出身寻常、目前还没能形成一股势力的穷学生来说,攀上李家的女儿无异于平步青云。他真是看轻了李汇,老大人一出手就捏准了他的命门——
你不是想培植自己的嫡系将领吗?不是想要哪边都不沾的、只忠于主君的纯臣以对抗李氏宗族?我偏把他们拉进李家的阵营,你待如何?
李持寿只是年纪小,脑子并不笨,经哥哥一解释就全明白了,咬牙恨道:“便是要还他助你起事的恩情,一个承恩公加一个大学士也尽够了,还不算对李家其他人的封荫和赏赐,这还不足,非要做曹操王莽才肯罢休吗!”
没有绝对军权的皇帝,且是半路发家的少年皇帝,被架空、监禁乃至肆意废立都不是全无可能——这些人能造反一次,怎么就不能依样画葫芦,再造第二次?伪帝母女将天子威严狠狠糟蹋了一通,手里有兵有粮的,谁敢说自己没动过心思?
“罢了,”先解决俄国要紧,朱持晖索性不吃了,示意老叁先起来,“这两日令他们组织春耕,我刚从南边回来,那里有几个法子很是新颖——”
话至一半忽然没了声音,如果武官学校的学生暂时不行,那……南方的共和势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