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是被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凌虐致死。而将她送到客人手里的,竟就是给丁明媚落胎的暗鸨蔡婆子。
“你怀疑是薛氏和丁明媚将春禾发卖给了蔡婆子?”明锦道。
江既白点头,“北曲庞杂,除了坊司登记在册的妓倌,还有不少暗娼暗鸨,像蔡婆子和春禾这样的巧合,微乎其微。”
上一世春禾可没发生这样的意外,从将军府到皇宫,一路陪着丁明媚走到最后,所以明锦对现下的情形也是没什么先知。应该说,从她顶替明岚接受赐婚开始,这一世的走向就与上一世大相径庭了。
“以你对薛氏和丁明媚的了解,她们可会做出将心腹之人卖去北曲的事?”江既白话锋一转,问道。
明锦沉思片刻,诚实地缓缓摇头,“老实说,我对她们并没有那么了解。”
上一世她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江仲珽的深情,以及低估了丁明媚的狠辣和野心。为了皇后之位,她可是连有着骨血亲缘的无辜稚子都能戕害。十六岁的丁明媚心性凉薄到什么程度,明锦还真是没法判断。
不过,江既白这么一问,她却嗅出了别的意味,“你怀疑背后另有他人操控?”
江既白微讶于她的敏锐,但想到自己的怀疑对象,一时间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这副为难的反应看在明锦眼里,霎时间一个名字浮现于脑海中。
“咱们之间,不需要如此见外吧?”明锦面色和缓地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坦荡和信任。
那个人不该成为他们之间的忌讳。
江既白莫名底气大增,坦言道:“我怀疑这其中,或许有昌王的手笔。”
“仔细说说。”明锦打开汤盅,翻开两只茶碗盛汤。
江既白见她听到昌王时毫无意外,暗暗松了口气,放平心态道:“那蔡婆子是暗鸨,薛氏和丁明媚几乎不可能与这样的人有接触,将她请来给丁明媚落胎的必定另有其人,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昌王。”
明锦将一只汤药推倒他面前,语调四平八稳,“众人皆知昌王殿下人品贵重,洁身自好,怎会认识蔡婆子这种低贱不入流之人?”
她话音未落,就听得江既白发出嗤笑,“阿锦,先生没教过你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吗?以貌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明锦目光幽幽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得略带邪气的某人,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道:“嗯,以貌取人确实要不得。”
这是什么意思?
江既白被她盯得脑海中一阵警钟大作,直觉不妙。
“那依你看来,是昌王为了灭口,杀死了蔡婆子和春禾?”
听明锦这么说,江既白无暇多想她刚才那句话的深意,微微摇头,道:“春禾这样的丫头,一入北曲,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若再将她送到蔡婆子手里,一石二鸟,既时时警醒蔡婆子,又彻底封住了春禾的活路。杀她们,反而是多此一举。”
凶手大约就是那个有着特殊癖好的嫖客。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先给家里透个气?”明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