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钟祥与纪炳辉争斗不断,但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对国事没有什么大损害,看得出是皇帝在居中控制并不想让自己的家底被这两个人闹散了。现在钟祥等于是废了,纪炳辉会干些什么事儿不好讲,得稳住了。
容逸就带着父亲的命令再次造访公孙府,并且很顺利地见到了公孙佳。
公孙佳对他的到来也是心中有数,两个人稍稍寒暄几句,公孙佳便笑问:“十九郎未免拘束得过头了吧?”不能说前倨后恭,因为容逸在她面前一向是温和有礼并不傲慢的。
容逸正色道:“在下是为正事而来,还请县主不要玩笑。”
公孙佳道:“我外公?竟是不幸言中了,人上了年纪……”
容逸道:“在下与县主并不算私交深厚,也不敢让县主事无巨细都告诉在下。只是太尉是国家重臣,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请教县主。”
公孙佳垂下眼睛,想了一下,问道:“不知尚书是什么意思?”
容逸道:“朝廷不能乱。”
公孙佳轻声道:“不会的。陛下天纵英明,他的朝廷怎么会乱?”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公孙佳道:“自有天地便有风云,也没见因为风云而天塌地陷的,还请尚书自己也稳住。”
容逸直直地看着她的眸子,眼睛也是一瞬不瞬。
公孙佳认真地说:“我也会帮它稳下来的。”
容逸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他知道公孙佳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但是他能够相信一个十三岁孤女的保证吗?让他心情更复杂的是,当他想否认的时候,居然本能地迟疑了。他居然有点相信这个孤女真能对时局产生某些影响,而不仅仅是“守成之主”,做之前他心中想的那种“合作伙伴”。
容逸快要秉持不住父亲的要求了,勉强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公孙佳道:“你看过流水吗?河里的流水时刻奔涌,我从不期望这水不流动,我只要它不冲过堤坝。想必尚书也不会期待永远是冬天、永远河面结冰吧?十九郎也没有这么天真吧?”
容逸想了一下,认为公孙佳这个态度是很坦诚的,局势永远会有变化,就像人有生老病死,只要在能控制的范围内,就不算大事。公孙佳既没有拍胸脯做虚假的保证,也没有打太极,只是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也算说清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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