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公主道:“心浮气躁,易失智。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她是你的母亲,如何与她生分了?因为良娣?”【1】
延福郡主一口否认:“不是。我打小就与她不亲近, 并不是因为良娣抚养我。抚养都与挂名差不多了, 良娣自己还有孩子呢,哪里亲近得过来?是我总觉得那位‘母亲’冷冰冰的,对我们兄弟姐妹都这样,哪怕是大哥, 她也不冒热气儿,顶多是温的。你看她也是个人,可是焐都焐不热,真是邪了门儿了。要说虐待,她也没有虐待过我们,可就是亲近不起来。”
常安公主道:“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哎!”延福郡主笑了,抱着常安公主的脖子撒娇,想哄常安公主开心,“等我回来,要是没有什么麻烦的事儿,咱们去药王那里好不好?娘总是不肯出门,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呢。”
“我习惯啦,你们年轻人,趁着年轻四处玩玩并不碍事。可是有谁说了你们什么?不必理会,我为你们担着,就说是我的意思。”
延福郡主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药王生日不也快到了么?她又在修新园子。您和她都是平日不肯动的人,到时候咱们一总乐一乐。”
常安公主叹道:“她又长了一岁啦。”
延福郡主听到婆婆话里的惆怅之意,有点奇怪地说:“她长大了是好事呀,您为什么叹气呢?她只有长大了,变厉害了,才能好好地活下去。总是小小的、病歪歪的,是会被欺负的。”
常安公主轻笑一声:“说的是。好啦,你该去宫里了,别在我这里磨蹭啦。”
延福郡主的脸皱成了一团:“她只有遇到什么事才会找我,且一定不是好事,我真不想去。”
“再不愿意,你也躲不开的。好事坏事,你也长大了,心里总有个数儿。要是吃不准,什么事都别接,她要说‘孝’道,你就说,你现在是我的儿媳妇了!让她来找我!”
见婆婆真有出头的意思,延福郡主反而怂了。钟家与几乎所有的勋贵暴发户一样,长辈极护短,对晚辈十分溺爱。太子妃找她有什么事还不知道,她就是跟婆婆撒个娇,万一因为这个闹过火了,平白让婆婆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岂不闯祸?
延福郡主忙说:“不至于,不至于,我先回去看看,一般的事儿,我也能顶得住。”不再多抱怨,妆扮一下就去了东宫。
一路上还在想:这会有什么事找我呢?难道是要我家那位帮大哥?还是要他帮助监视大哥?又或者二郎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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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宫的时候,延福郡主还没能猜透太子妃的算盘。
太子妃还是原来那个样子,除了比往日稍显得上了一点年纪,鬓边添了一点不显眼的白发,并没有什么改变。她总是这个样子,遇事不急不慌,喜事也不特别的喜,听到噩耗也不会悲痛欲绝。
延福郡主给她见了礼,往她下手一坐,客客气气地又询问了一下:“大嫂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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