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照例要他们退回偏殿作赋,自己捋了捋一把美髯,同几位重臣商议今年的殿试名次。
乌泱泱三百人,排在后头皇帝也懒得过问,此时讨论的焦点,便首先汇聚在前三甲身上。
今科最为出众的,除了出身寒门的赵恪,便是同样来自夔州的魏佑臣,还有一位严首辅府上的七少爷。
这二人各有各的来头,魏佑臣的姑父周中丞,当年是徐次辅的学生,严七少爷那就更不用提,自小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是严首辅最为疼爱的孙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谁的面子都不想驳,此时一言不发态度模糊,等着两位卿家开始争执。
严首辅头发花白,走路颤颤悠悠,撩起眼皮扫视了一眼这个老对手之后,同样没有说话。
徐次辅也不是个傻的,他知晓自己搏圣心搏权势,都争不过严首辅去,此时倒也知趣,话里话外有意去捧严七少爷,又不动声色地踩了赵恪一脚。
状元之位争不过严首辅,这榜眼之位他一定不能放过。
皇帝把他们之间的机锋收入眼中,提起朱笔,便在黄绢之上开始落墨,写下了今科的前三甲。
第67章 十一娘诚如徐次辅所说,严阁老的孙子代表的是陛下对首辅大人的宠信,魏佑臣代表的是世家的脸面。这些勋贵之家从小延请名师,锦衣玉食的孩子不能比不过赵恪那个父母双亡的乡野小儿。
若是真点了赵恪做状元,那真是无疑是再抽重臣与世家的脸。
皇帝年老求个清净,明白这些道理,也不愿意同这些人再周旋一回。故而当亲近的内侍拿起那明黄的卷轴宣读时,果然听到头名是那严家的七少爷,次名是那夔州魏家子弟魏佑臣。
而先前连中五元的赵恪,在重重力量的博弈之下,最终只被皇帝点做了探花。
严首辅起身叩谢圣恩,徐次辅也满意地抚了抚胡须。
本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却在小内侍呈上贡士们的策论答卷时,另起了一丝波澜。
明黄衣袍的皇帝一张一张地翻过去,却在看到某一张时,忽地顿住了手,忍不住凝神细看了起来。
他随口出的考题并不复杂,一众才俊同样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竭力表现,可就算如此,那位名叫赵恪的少年给出的答案,也无可质疑地盖住了众人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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