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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肃穆的建筑高大恢宏,无数长明灯中的烛火跳动,朦胧的光晕映在一列列先祖牌位之上,有一种难言的沧桑感。

赵恪负手仰望,目光在一排排灵位面前徘徊,好像要透过这冷冰冰的烛火,回望一个家族的兴衰。

赵家腐朽成这个样子,还能凭借祖宗基业支撑到如今,自然不难看出,曾经的夔州赵氏是何等的英才辈出,令世人侧目。

就连他死去的父亲,也每每感怀先祖遗风,前来夔州赶考特地前来本家祠堂拜访,为之后的祸事埋下了隐患。

如今父辈已逝,赵恪顶替他站在这里,同样仰头注视着那祖先的排位,时间与空间的交叠,却碰撞出不同的心境。

传承薪火,并不在于高堂之上的供奉,而在于精神的继承。

此番将松阳一脉自夔州大宗之内分出,彻底与腐朽溃烂的赵家本家决裂,他相信先祖与父亲在九泉之下能够理解他的决定。

少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是一片冷毅与坚定。接过赵家老仆捧过来的族谱,亲手撕去了松阳旁支那一页。

泛黄的故纸其声如同裂帛,尖利的声音叫在场的众人齐齐心下一震。他们都明白,赵恪平静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从此两家一刀两断,泾渭分明。

赵氏族人方才心下的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赵恪如今根本不再是夔州赵家的人,他们自然也就毫无理由侵吞他的家产。若是交出来的钱财少了一星半点,这个断情绝义的小畜生还不得真的把他们送上衙门?

被逼无奈的之下,他们不得不强压怒气,剜肉剔骨一般,从自家的家底之中出银子把这亏空给补齐。

一个个交银子的手好似在滴血,紧捏着银票不肯松手,看向赵恪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喝其血。

常瑛无声地上前一步,挡在赵恪身前,一把将这磨磨蹭蹭的人给推了出去:“还了钱就赶紧滚蛋,一副怨妇的样子给谁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这副样子还真的如同常瑛无故打劫了赵家一般。

那人一口气梗在喉中,看着这姑娘趾高气扬的样子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身体却极为诚实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迅速远离了这个小魔头。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昔年赵家被侵吞的家产尽数补齐,常瑛今日的目的完美达到,倒也不在此处多做纠缠,起身上马,带着一众护卫满意地离去。

留下满腔愤怒与委屈的赵家族人,把心烦意乱的赵大老爷团团围住:“族长,我们赵家兴旺了百年,可送来没有这般被人骑在头上打压过!”

“是呀,那铺子与庄园握在我们手里经营了数年,如今乍然没了,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