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这是惹上了什么魔头?
赵大老爷黑着一张脸,使人把口中骂骂咧咧状若疯癫的赵朗嫡妻拉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愤怒压下去,扯出一抹笑来,打算再与这个小魔头好生商量一番:
“姑娘消消气,当年恪儿年纪小不懂事,松阳无人,我赵氏身为主家,替恪儿保管几年家产,也是一片好意。”
“而今恪儿长大了,自然是要如数奉还。我这便派人照着单子轻点出来,咱们依旧不伤和气。”
“就是……就是我那幼弟尚且在州府大牢之中受苦。他可是恪儿的亲伯父,你们看,能不能向中丞大人修书一封,让他回家来反省?”
赵恪的眸子闪过一丝嘲弄,因着早就看清了这家的丑陋面目,心下倒也平静地把赵家当成一个死人,不曾有什么波澜。
可常瑛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气,顿时被他的话恶心的不轻:“我看大老爷确实一片兄弟情深,我倒是可以修书一封,请你去大牢里陪赵朗那个王八蛋。想必他一定更加感激,热泪盈眶。”
噗嗤——
身后的护卫没忍住,看着赵家家主那锅底黑一般的面色笑出了声。
这人也不知脸皮怎么会如此之厚,竟然打着血脉亲情的名义,想用原本便属于赵恪的家产换赵恪原谅杀父仇人。
幸好被常姑娘同样捏住了他虚伪的面具,一句话堵死了他再用亲情游说的路。
你不是看重血脉,兄弟情深吗?便去大牢里陪赵朗好了?
若是不肯,那就是不够兄弟情深,便也不要拿着这面亲情的大旗,劝赵恪原谅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伯父。
伴着此起彼伏的笑声,赵大老爷的脸青青红红白白,好似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煞是好看。
终是美梦破灭,他也不再端着一副伪善的面具,阴森森道:“赵家如今虽不如当年,可我二弟依旧在朝中为官,你们今日非要与百年望族撕破脸皮,就不怕今后赵家的报复吗?”
“还百年望族,真是好大的脸面。”常瑛无所谓地嘁了一声,好似夏日了拍碎了只飞虫一般无所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看清,这溃疮是自内部长出的,夔州赵氏,自打根子里便烂透了。”
落得今日的局面,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自己,仗着权势钱财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赵大老爷气得险些要站不住,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常瑛的话,半靠在族人的身上,抖着手示意他们把赵夫子的遗物还回来。
没想到他愿意,赵家族人却多有不愿。
松阳赵氏这一旁支虽然人丁稀少,只有赵恪家一门,可赵夫子留下的家产,确委实不算少。
单单是那一叠铺子庄园的地契,便有厚厚地一寸,可见值上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