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方才见了些起色,另一头的如意楼倒是异军突起,新奇的香料一连出了三月,源源不断地挤兑起了妙仪坊的生意。
县主大人来了兴致,自有底下办差的人替她查个明白,不出几日,常瑛便入了她的眼。
恰好碰上绿芜一事。
高阳原是心知肚明这群丫头日子久了人心浮动,没少捣鬼。平日里她才懒得为一个丫头废这些心思,直接乱棍打死杀鸡儆猴了事,这下却是来了一出项庄舞剑,特特地叫了那姑娘来。
可惜人才难得,她也不能贸然开口被下了面子,须得拿出几分真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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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离家一日的常瑛再次敲开自家的屋门之后,却发现茅屋之中自家爹娘的气氛十分诡异。
她娘大抵是脑补过多自家闺女回不来的惨象,哭得眼睛都肿了一圈。她爹也不知为何,低落得好似村子前那棵快要秃了的老柳树。
整个屋内,也只有不知为何前来登门的里正常武还算正常。
轻轻安慰一阵瞧见她平安回来愈发激动的吴氏之后,小姑娘按了按眉心,利落地挽起袖子洗去了自己那一身疲倦,上前给那位素来刚正的里长大人行了个礼:“武叔,不知您此番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她年岁不大,若是在旁家还只是一个跟在娘亲面前撒娇的孩子。可偏偏落在常瑛身上,竟成了这一大家子的主心骨。不说常父常母,就连常武也不自觉地把她当成了可商大事的人看待,听着小姑娘开口,便打开话匣子把事情给她讲了个清楚。
原是那郑地主蛰伏多日不见动静,却不知是得了哪个高人的指点,竟然悄悄疏通了关系,打算把那常家村无主的后山买下来。
常武得了消息之后,这事情已经落得个十有八九,眼看便要签字画押了!
……
常瑛差点没忍住自己想要瞧一瞧老黄历的冲动,看看自家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
怎么才被牵扯到县主府见识一番勋贵酷烈,而今回到家中,自家的根基又被人挖了?
那头常武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可常瑛实在没了心思听,瞅准机会截住他的话头道:“既如此,后山那块地作价多少银钱?”
这件事干系甚广,若是真的如了郑地主的意,后山成了郑地主家的私产,她常家若再想制香,便苦于手中没有原料,只能被动受制。
故而她如今是毫无退路,必须抢在郑地主之前,把后山买下。
“七十两……”常武似是有些不忍,半晌才吐出这几个字。
嘶——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常瑛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忍不住再次问道:“多少?”
“郑家开价七十两,若是咱们想要拿下,只怕还要再往上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