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人往后退了两步,不肯再说:“您到时候自己问问程先生吧,我们也不好多说。”他说完就转身朝一旁去了。
苏芷心跳不正常地加快,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即使是程怀瑾母亲的忌日,按照他的个性也绝非是会出事的样子。
但是江哲下午时的那个电话还是让她慌得摸不着底。她右手伸在口袋里握着手机,也没办法去个电话或是消息。
程怀瑾只会说没事。
昏沉的庭院里,很快就亮起了几盏壁灯。今天没有客人上门,这里显得更为冷清了。苏芷心里像是烧起了一把火,火舌肆虐,叫她连坐下都办不到。
她在庭院里来回地踱步,阿姨中途叫她先去吃晚饭她也只说再等等,等程怀瑾回来再一起吃。
天色一层层地暗了。
像是慢慢沉淀下来的墨汁,也将她完全地包裹。
双脚已经有些冻得发麻,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刺眼的屏幕亮起,已经晚上十点二十。
那扇大门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她也不再来回的踱步,耳机摘下,只笔直地站在一盏壁灯的下面。
空旷的庭院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都变成了没有边际的黑色。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压抑的长辈和冷漠的亲情,就像这无声的黑暗一样,轻易将人的情绪吞噬。
苏芷小幅度地动了动快要冻僵的腿,忽然听见了轻轻的一声推门声。
她嗓口一滞,正要抬脚上前,却认出进来的是早些时候关门的叔叔。
那叔叔显然也是看见苏芷了,愣了片刻朝她走来。
“还在等程先生?”
苏芷点点头。
“程先生在外面了。”他说。
“在外面?”苏芷目光看过去,言语几分急促:“他怎么不进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在外面停留了有一会了。小姑娘你要是有急事可以过去找程先生。”他说完就朝东边去了。
心头的一簇火,猛地跳起。
她身子却没有变得更温暖,只觉得火舌的刺烫在心口反复地灼烧。
她脚步无法控制地加快朝门口走去,伸手按上冰冷的把手。
用力推开:
空寂昏暗的一条长街,那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一盏路灯的下面。缓慢落下的光照将那一片空间安静地包拢。
路边的一条长凳上,他背对着主路坐下。
双肘支在膝上,目光看着没有光照的不远处。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明明那样宽阔的肩膀,隔着一条长街的距离,却觉得异常的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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