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犀着人传消息来,说谢洵每日脸色都不好,昨日上了街回来倒是好了一点,荣犀思来想去恐怕是院子里缺了点什么——缺了点沈弗辞的人气。
这样的人不是笨人是什么?
沈弗辞留下荣犀本是想着以后谈谈条件,没想到先将人用到了这上面。
荣犀也是有意思。
沈弗辞一边想着一边自己亲手掀开车帘上车,也没想着谢洵到底有没有见她的理由。
谁知一掀开帘子,就撞进一双寒瞳之中。
沈弗辞维持着掀车帘的姿势,回头看了眼路边看天看低就是不看她的小蝶,这才突然明白她怎么说自己笨了。
沈弗辞叹了口气钻进车厢,小蝶则识趣地坐在外面不去打扰。
“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溜进我马车还让我不开口驱赶的人,怕也就是一个你了,”沈弗辞在谢洵身边坐定,眼睛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还是穿黑色好看。”
谢洵穿黑色劲装的时候,将他的眉目衬得越发好看,身姿利落。
谢洵没说话,心想以后还是不穿这个颜色的好,省的沈弗辞又说这样的话,一个公主满脑子除了美色就没别的东西了。
可他一想又觉得气恼,凭什么她说好看他就不穿了?!
好像他多在意沈弗辞的想法似的。
沈弗辞不知道谢洵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打架,她打了个呵欠,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问,“你穿成这样,不会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谢洵一哂,“我做的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上了你的马车。”
所以他现在万分后悔。
明明有多条路可以选,他却选择了这个麻烦最多的。
沈弗辞“哦”了声,笑眯眯地看他,“我还以为你是借我的马车躲什么人呢。”
谢洵没回她,随便她现在怎么想。
沈弗辞没再逗他,她这两日起得早睡得晚,是当真累极了,今天想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柳浣自讨苦吃的模样。
她将柳菁送她的那副画随手放到一边,谢洵只看到边角。沈弗辞见他反应,还以为他有兴趣,顺手给他看了眼。
“谢云安的画?”谢洵一眼就看了出来。
沈弗辞感慨地道,“果然是他画得,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画技。”
至少在意境上很有唬人的能耐。
谢洵收回视线,说道,“他小的时候调皮,家里人管不住他,就将他送去附近书院,书没读几句,倒是认识了个不着调的画师,跟着那画师上山下河。”
所以现在才这么胆大妄为。
家族里的人本想拘着他的性子,省的家里再出一个谢长鄢。没想到,到底还是没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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