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更衣室,谁也没有说话,寂静的房子里都是沉重的呼吸声。
里杰卡尔德勉强撑起微笑周旋了一会记者,走了进来。
地板还有些湿滑,队员们各自在擦着头发,整理着行囊。
教练敲了敲门板,他的眼神有沉重的疲惫:“不想相信也必须相信,我们输掉了这场比赛,这场比赛,我们大家都有责任,我会找个机会和大家还有董事会作出检讨。太久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了,巴萨太骄傲了。”骄傲到轻敌,骄傲到失败。主席台上的标语在闪烁,可他们没有贯彻这样的一份精神——“不止一家俱乐部”。
教练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住脚步,沙哑地说道:“还有……卡洛斯……算了。”教练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完就离开了。
卡洛斯坐在地上木木地看着蓝白色球鞋,恍若未觉。
灯光白嘎嘎地照着地上的积水,没人来和他说话。
沈柯找到他的时候,其他球员都已经离开了,他披着大衣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骨骼因为紧张而发颤。
“走吧,别这样。”沈柯从他的柜子里翻出毛巾来,“卡洛斯,我们回家吧。”
卡洛斯依旧是置若罔闻,沈柯摸着他身上冰凉地可怜,他故意站起来没好气地道:“贝拉在路上了,你要是准备呆在这就呆吧,要是贝拉回来了,我……”
还没等他说完,卡洛斯就把他整个提了起来,掐着他的脖子前后摇晃:“你说贝拉回来了,她在哪,她回来多久了?你说啊,说啊!”
沈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失控的卡洛斯,他的喉咙被卡住了,眼前的男孩脸色惨白双目灰暗,他感觉的脖子上的力道在一点点加重,“你……咳咳……放开我,卡洛斯……我现在,说不出话来,咳…咳…”
卡洛斯似乎被惊吓到了,他赶紧收回手,藏到背后去,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一直后退,直到贴到墙壁上,他才觉得有一点点的安心。
人与陌生人交往的心里安全距离是1.22米,而他离沈柯离了两米远。
他眼神定格在门外,没有与沈柯直视,话语模糊。沈柯从他刚刚过激的反应中醒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贝拉要再三提醒他一定要让卡洛斯冷静下来了。在他的印象里,小金毛一直腼腆无害,却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变成一只发怒的猛兽,不,不像是发怒,更像是害怕得寻求着一切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幼兽。
沈柯往前踏了一步,却看见卡洛斯紧张地把手摆成了防御的姿势,他只好悄然退回去,对着他喊道:“没关系,你不用紧张。卡洛斯,贝拉让我叫你去接她,她今晚要回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听到“贝拉”这个单词,卡洛斯才垂下了手,点点头:“我要给她打电话狩宋。”他的手机还在沈柯手里。
沈柯将手机给他,“贝拉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我们先出去,等会再说好吗?”作为一个巧言善辩的律师,沈柯用了十足的耐心在劝着他。
足足说了五分钟,卡洛斯才把手机放回衣兜里,说什么也不让沈柯碰,沈柯想给他拆根棒棒糖,可卡洛斯瞪着眼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