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丰正懊恼着呢,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声,他倚着窗棂往下看去,原来是一个戴着头巾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个婴孩,正跪倒在一顶轿子前。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民女做主啊。”那年轻女子哭道,怀里的婴孩像是有感应似的,也哭闹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霍嘉丰好奇道。
薛霏霏也看了过去,正巧从那顶轿子里钻出来的人她还偏生认得,正是京兆尹梁大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当街拦我家老爷的轿子。”梁府管家上前呵斥道。
“诶,不得无礼。”梁大人制止了管家的粗声粗气,自己则在那抱孩子的女子面前蹲下身来,好言问道,“你是什么人?拦本官的轿子所谓何事?”
那女子呆愣片刻,继而又抱了孩子要磕头,被梁大人给拉住了。
“你只管说你有什么事。”梁大人耐心道。
那女子抽抽泣泣,话音还带着明显的南方音调:“青天大老爷,奴家要状告当今皇上的后宫妃嫔,顾洪松!”
“什么?”梁大人吓得当即站了起来,“你要状告后宫妃嫔?”
不止梁大人惊讶,围观的百姓及茶楼上的霍嘉丰也都十分讶然。就连薛霏霏听见她这般说,也抬眼又看了那女子一回。
“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梁大人神色严肃。
那女子抹了把眼泪:“青天大老爷,奴家千里迢迢从锦州来到这京城,为的就是找到孩他爹,然后告这个没良心的,他抛妻弃子,为了荣华富贵进京选秀。”
梁大人更是头疼了:“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女子一口答应:“就是奴家和顾洪松的孩子。”
梁大人现在就是十分后悔,这好好的休沐日,他不在家待着享福,跑出来干啥来呢?
“这位……”梁大人琢磨着该怎么称呼她,“这位夫人,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别冻着孩子了。”
那女子本打算要是长官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的,只是听见“别冻着孩子”,终究不忍,这才起身。
梁大人又道:“你既是要告状,这么拦本官的轿子可不行。你得写个状子,再去京兆尹府吧。”
那女子听说还要写状子,就又哭了:“大人,奴家大字不识几个,如何会写状子呢?求求大人……”
梁大人就笑了:“你带着个婴孩,孤儿寡母都能从锦州来到进城,还愁找不到人替你写状子吗?快去吧。”他说着挥了挥手,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那女子还要去拦,却被梁府家仆给挡去了一边。
梁府的轿夫脚程很快,一会儿就跑远了。众人也就散了。那女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抱了孩子慢吞吞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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