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种情况见你。”
杜泽低头给自己倒满,听见这话不由嗤笑,温润星眸微抬:“既不想见我,何必今日找上门扰我清净,你和我大概没有好谈的。”
“你难道就半点不担心阿浮?”
听到崇德帝提及阿浮二字,杜泽眼低终于有波动,犹如平静湖面落了石子,荡开一层层涟漪,也因此他看着崇德帝闪过愤懑不平。
“她已经死了,我担心她作甚。”说出这话,杜泽放在桌下的手暗自加紧,清润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鸷。
他才到京城不过半年时间,这一路上躲躲藏藏几番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在醉柳阁安顿,过了两三个月安生日子,想打听宫里的事,却得到她葬身火海的消息。
没人知道他得知宫里杜贵妃身死,那种为力茫然的感觉,他甚至一连宿醉好几日,恨不得这辈子就那么过去,可清醒过后还是只能蜷缩在醉柳阁,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她还活着。”
杜泽猛地起身,他知道阿浮死了,全天下人都知道宫里最受宠的贵妃身死,此刻只觉得崇德帝在拿他当猴耍,一向温清的嗓音里添了几抹怒气,“人都已经安葬皇陵,世人都道她葬身火海,你现在说她还活着?简直可笑至极。”
“这种事上我为何骗你,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寻你。”当时他确实没有想到杜浮亭会急切的联系杜泽以及杜母,偷偷写信回江南,要不然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番地步。
其实明明所有事情发生,不过几个月时间,他从梦魇缠身不堪其扰,到亲眼见到阿浮死亡痛不欲生,再到得知她还活着的大喜,又误解她腹中孩子不是他的,这些事一连串狠狠砸下,换做谁都需要时间调整,更何况哪怕崇德帝能想到杜家的事情,也一不定来得及,偏偏他如今把所有的过错的都往自己身上揽,或许这样才让他好受些,阿浮痛,他就折磨得自己跟着痛。
杜泽看崇德帝不像撒谎,心底狠狠的颤了颤,旋即恢复正常,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动,眼皮都不抬地道:“即便她还活着又如何?自她丢下我与母亲,非得跟你入宫,我与她的兄妹之情就已经尽了。她闯出天大的事,也别想牵累我与母亲。”这话他说得违心,却不是很艰难,晓得人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如今阿浮与杜家联系越少越安稳,他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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