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如果良妃坚持不懈地在她面前刺她这颗心,总有一日她能练就百毒不侵的本事。
又是一夜接近戌时三刻,齐嬷嬷照常到乾清宫禀告椒房殿日常。
这是连贵妃都知道的事,可从来没阻拦她。而且贵妃给她在椒房殿的权利甚大,能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其他宫人都给她三分面子,说是没有触动那肯定是假的。
在椒房殿的这段时日,齐嬷嬷看到这里主仆的相处,比之外面少了分拘束,多了丝温情。这并不是说杜浮亭管辖的松泛,相反椒房殿的宫侍在她手里张弛有度,就是下面的奴才能与主子恰到好处的相处,又不至于冒犯了主子,她在椒房殿伺候贵妃娘娘,是难得的舒心。
“椒房殿可好?”
“一切安好。”
这事自杜浮亭从乾清宫闹了番,齐嬷嬷到乾清宫汇报事情,帝王与她最常的对话。
“都好?”崇德帝不太相信。
要知道以往杜浮亭受了委屈,许是不会明晃晃说出口,可总会故意缠他要弥补,更何况如今还有杜月满在。
可惜注定让崇德帝失望,齐嬷嬷点头答道:“是,娘娘除开每日誊抄佛教,修身养性外,还会读书作画、煮茶对弈,在院子里或是赏梅,或是饮酒。娘娘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在院里多种几株梅树……那棵大槐树下的秋千拆了,铃铛丢了,娘娘想在原架了秋千的地方搭个葡萄架,她想夏日傍晚将藤椅摆在葡萄架下乘凉。”
齐嬷嬷如实汇报椒房殿的情况,面对崇德帝她绝不会撒谎,便越发显得贵妃明知道她表面上是到椒房殿教导她规矩,实则见识她一举一动,但没有为难她是多么珍贵。
其实经过杜浮亭无视禁足,冲到乾清宫闹事这回事,处处都好才是不好,可齐嬷嬷又无法说出杜浮亭哪儿不好的话。
因为她不知道,以前杜浮亭拘在房里无法外出,是陆笙陪她读书作画打发时间,煮茶的手艺是陆笙亲手教导,她头回偷尝清酒让陆笙抓了正着,还趁着酒疯在陆笙脖颈上种了印记,不小心将人咬破了皮,而冬梅树她曾经也有过一株,见证了她和陆笙许下的承诺。
而至于椒房殿卸除的秋千,是崇德帝亲手打造,丢了的铃铛,曾是杜浮亭得了秋千亲手挂上去的。
这些能知道,或者说在意的,真的放在心上记住的,恐怕只有杜浮亭。齐嬷嬷不知缘由,只好道:“娘娘和椒房殿都安好。”
崇德帝不由自主地转动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不明不白地道了句:“她的日子倒是过的舒心。”
齐嬷嬷依然木着脸,一板一眼道:“舒心倒不至于,只不过以前喜欢拘在房内,如今倒喜欢更广阔的天地。娘娘还从猫狗坊领了只通体棕色毛发的京巴犬,总是穿的厚厚实实的,抱着京巴犬在椒房殿溜达,也有大半时间站在梅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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