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杜浮亭是因为听的次数稍多,反应都稍微迟钝些许。
她见良妃终于停了嘴皮子,从案桌上抬头望向她,“良妃娘娘说完了吗?红玉,给良妃娘娘添茶。”
好几回杜浮亭都是美眸含笑,坐在她侧前方抬头望着她,喊下面的宫人给她沏茶添茶,就是这般犹如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良妃着实忍不住了,踱步到案桌前,拍着桌子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杜浮亭瞧见良妃怒气正盛,将手中毛笔放下,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耍花招。”
因着良妃凑得近了,对方稍有不妥都能看见。
杜浮亭目光微微向下,落在良妃涂得鲜艳的红唇上,而后不免多看眼她,盯得良妃头顶发麻。
结果良妃正要怒斥,就听她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故事讲太多费神,肝火旺盛,嘴角都起泡了。我不叫她们泡冬茶给你,还是泡苦丁茶吧,最是降火祛热,只不过比别的茶更苦。”更可气的是,她真的在正儿八经地提这件事!
“杜浮亭你真是岂有此理,到底有没有人教过你……”
眼见良妃逐渐暴躁,杜浮亭打断了良妃继续往下说的话,提醒道:“椒房殿不能讲脏话,良妃师承温相不会做出有损仪容,侵害家风之事吧?”
要不是良妃身边跟着两丫鬟,眼明手快地将人拦住,只怕她会让气得掀了贵妃的案桌,“娘娘,咱们先回去。”能将她们娘娘气成这样,贵妃的手段也是了得,不过她们很奇怪,每回娘娘都是怒火中烧的离开椒房殿,可是下回依旧到这儿坐。
良妃顾不上喝茶,瞪了眼杜浮亭,转身就要离开,正好撞见端茶的红玉。
她脚步停顿了下,光是闻着苦丁茶,鼻子就充斥着苦味。这让良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喝药的日子,她假装生病,可是被女医盯着喝了好些日子苦药。
“杜浮亭,你还以为你是荣宠加身的贵妃?也就是我想看笑话才会踏足椒房殿,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招。”良妃走前不忘端起茶盏,摔了红玉泡上的苦丁茶。
红玉吓得愣了神,她听从娘娘的吩咐泡的苦丁茶,谁晓得温婉示人的良妃,直接恼羞成怒地砸他人宫里的东西。
可是杜浮亭依旧不见恼意,她唇角扬起浅笑:“良妃慢走,不送了。”
只是话语刚落,方才朗声送客的人便隐去唇角笑意,将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哪有耍花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