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福心惊了下,这可不是在替贵妃说好话,乾清宫也无人敢出头帮贵妃说话,反而怀疑叫人联想起方才帝王还在皇后宫中将贵妃必做婢子的事,现在这不就是在火上浇油,非得坐实贵妃是婢子?
“你是谁的人?”崇德帝眉间已经笼着层寒冰,拂袖挥向茶盏,前脚在凤兮宫说的话,后脚就传到乾清宫。
茶盏落地的声音在殿内清脆而响亮,那奉茶的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直求饶,额头磕得渗血,“奴才是乾清宫的人,是皇上的人。”
“是你自己开口,还是朕想法子让你开口?”崇德帝冷眸直直地看着太监,“你现在开口朕能饶你一命。”
太监咬紧牙关,闭着眼道:“奴才与凤兮宫的宫女是同乡,她告诉奴才这些事,叫奴才想法子让皇上彻底厌恶贵妃,她能向皇后娘娘邀宫,只要她能到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她就答应与奴才做对食。”
这太监见到崇德帝允诺他,可以留他性命,毫无犹豫的将人供出来。
“呵。”崇德帝大抵没料到,自己与杜浮亭闹了矛盾,不仅让后宫嫔妃趋之若鹜般争宠,还引得后宫的奴才们都想踩她,拿她当做垫脚石往上蹦。“将人带下去,既然他想和那宫女做对食,记得顺便将那宫女也送去。”
那太监闻言,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磕头谢恩。
苏全福看他跟着下面的奴才离开,止不住地摇头,这留命也讲究技巧,是全须全尾的留下命,还是要死不活的留半口气,都说不太准。
就是要从皇后手里要人,皇后怕是少不得受皇上问责管制后宫不严,如今两人得罪了皇上,又得罪了皇后,两人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这还得幸好是贵妃已经禁足了。
“张玉芝,朕叫你查的事,查清楚了没有?”崇德帝微微紧绷的下颌线,狭长上调的郁沉眼眸,绷紧拉直的嘴角,都叫人轻易地察觉到他心情正不好。
张玉芝早在旁边候着,此时领命快步走了出来,不敢有半分耽搁,如仪给崇德帝行礼,将手中册子奉上。
苏全福从他手上接过册子,看了眼花名册,再想到最近的事,暗暗盯了他一眼。
难怪帝王开口就问那太监是谁的人,难怪先前这老狐狸话里有话,叫他不要掺和帝王要调查满宫的奴才的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自己是转身就接了差事,还故意假装送人情给他,实际上是不想让他捣乱。恐怕那小康子进了慎刑司后,张玉芝肯定也去探望过,拿病做掩饰暗中调查,当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