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薛皇后是由能左右朝堂的嘉羡大长公主,亲自教导长大,她待人和善可亲,可不是软柿子谁都能左右。
这也叫银翠明白,自己面对薛皇后需再用心些,不能如往常那般一心只听大长公主吩咐。
银翠觑了眼萧皇后神色,边调整按压力道,边低声道:“皇上许久不进椒房殿,今儿又是这番言辞,皇上到底是何意?”说帝王看重杜氏,可谁将看重之人比做婢子,银翠心里觉得许是从前高了看杜浮亭,杜氏也就皮囊出色。
“皇上的意思本宫也看不透。”帝王城府深沉,只有他叫人想参透,她才能参透帝王深意,薛皇后半会儿拿捏不定,“今儿本宫这番言论已经有些过界,索性皇上并不曾为难本宫。”
“娘娘的言论没有过界,皇上怎么会为难娘娘啊,指不定还在想娘娘掌管后宫,不管怎么说后妃都是对的。”讨巧的话在银翠嘴里说出,也是让凤兮宫其他宫人听听,帝王还是将皇后看得特别重的,正好让外头的人知晓贵妃容易得宠,也可以轻易失宠,可皇后有宠无宠,无论如何依旧是皇后。
薛皇后轻笑:“就你会说话,本宫最近可忙得焦头烂额。”杜氏的性子还是太过刚硬了,这么久也不同帝王低头,闹得后宫人心涣散,落在她手里的事情骤然加重。
银翠眼里闪过光亮,凑到薛皇后跟前低语:“这对娘娘而言是好事,谁得宠都是得宠,可若是能将人完全拿捏在掌心里,于您不是更有利?”这话其实是变相在劝薛皇后给帝王送人,先前银翠的此番提议就遭到皇后拒绝,那瓶药始终都被皇后放在床头夹层不曾动过。
说完之后,银翠暗暗窥了眼薛皇后,这些话放在往常薛皇后该面色不虞,可薛皇后如今连眉头都没有皱。她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不知道这招能不能奏效。
薛皇后闻言撑起身子,挑了挑细眉,莫名的威仪在眉宇间展露,语气尚有不名地问道:“当真叫那心怜入宫?”
银翠知道自己这话要好生回答,要不然她的下场,只会比遣返出宫的两位嬷嬷更加惨。
她低首顺眉地回道:“娘娘曾说过,杜氏虽不是世家望族的贵女,好歹也是出生前江南首富,先帝御赐的皇商的杜家。拿不知哪儿找的烟柳之人和杜氏做比,太寒碜杜氏了,心怜姑娘自然不行,可是咱们可以挑选良家女子。”
“哦?那该如何。”
“教司坊有好些出色的姑娘,且根基浅薄又好拿捏。”教坊司都是歌女舞女,薛皇后时常也唤人到凤兮宫表演,一来二去银翠便与有些人相熟,知晓其中不乏想更进一步的人。
薛皇后缓缓睁开眼,凤眸里流转着浓浓深思,犹如晕开的墨水,她道:“那你替本宫去教司坊物色物色,皇上喜欢贵妃那般听话懂事的。”她也喜欢听话懂事的。
到底还是银翠那句,若能将得宠之人彻底掌握在手心打动了薛皇后,她也想尝尝全盘尽我手心的滋味。
崇德帝还不知道他这趟,终于让薛皇后踏出第一步,回了乾清宫,崇德帝便得到消息,还有几日谢玉就能带人回京,他摩挲着指腹,眼里神色不明。